有三两滴雨被风吹在他脸上,冻得他一个哆嗦。
余繁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给顾景池发消息。
【余繁】:救我
再不来就真的要死掉了。
发完消息后,他看着上面显示的灰色小字陷入了沉默。
[03:12]
已知对方绝对不会来的情况下,余繁本着控制损失最小化心理,为了不让第二天两人看到这消息尴尬,颤抖着手将最后一丝希望掐灭。
他按了撤回。
这个举动做完,他仰头再看阴沉沉的天,已然有了英勇赴死的念头。
一门之隔而已。
里面的世界风吹不着雨打不到,余繁趴在门口看着,打了两个喷嚏,觉得自己像渴望回家的流浪狗。
余繁顾不得地上脏,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看阴沉沉的天,搓了搓自己裸露的胳膊,心底阵阵悲凉。
这雨越下越大,不出预料的话,再有个十多分钟他这浑身上下就不会再有一处干的地了。
他坐在那无助至极,原本想抬头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却发现上头除了乌云还是乌云,密密麻麻黑成一片压下来,透着股煞气。
余繁被冻得哆嗦,有那么几滴不长眼睛的雨被风吹的光往他眼里滴,他瑟缩着坐在角落,满心悲凉。
……
门又“咔哒”一声。
这回余繁总算是听见了,听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淋了十多分钟雨,他简直要哭出来了。
顾景池拿了个厚外套一把裹在他头上,几乎是拽着他的腕骨将他扯进自己屋内,语气不算好:“天气预报在你手机里是摆设?”
余繁视线被大片衣服遮住,也顺带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呆了一下,倏地,铺天盖地无名火夹着憋闷蹿上心头。
他犟住了,一把扯下那外套塞给顾景池,当即就要重往雨里走:“嗯嗯,是摆设,你走吧,我当你没来过。”
顾景池愣了下,快他一步,“砰”一声把天台门用力关上,重新锁好。
余繁毫不示弱瞪着他,瞪着瞪着,眼睛突然被人捂住了。
紧接着,一条有力的胳膊锢住他的身体,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强行介入,紧紧抱住。
他一直在室内待着,体温对余繁来说几乎能称得上滚烫。然而他们离的实在太近,顾景池呼吸喷洒在他耳后,让余繁有种被吐着舌头的凶猛狼犬扑在身上的感觉。
他生锈的大脑缓缓转动。
直男,好兄弟,抱一下很正常吧。
顾景池又没摸他胸没拍他屁股,只是单纯抱一下而已,很正常吧。
这段时间被基佬折磨的情绪一直堆积在心里,被狠狠压着。顾景池抱住他的同时,余繁也终于找到了支撑点。
他嗓音颤抖,开始呜咽:“哪个不道德的傻缺锁的门?我刚刚都要幻视自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了你知道吗,你要再晚来一会儿我太奶就要把我带走了。”
顾景池:“……估计保洁锁的,晚上下暴雨,吹的楼道都是水。”
余繁更委屈了。
这个毫不讲逻辑的狗血世界,在这一时刻竟讲道理到让他无法反驳。
顾景池用体温暖着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做到站那么久的?”
余繁:“因为我身体素质好。”
又骂他:“你有病是不是,我都递台阶递的那么明显了你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