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缩回椅子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当兄弟就不当兄弟……
至于这么大声吗……
沈临渊胸口起伏不定。
他看着眼前缩进椅子里的人,只见对方用手挡着脸,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却透过指缝,偷偷瞄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邪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莫名地生出一种,想立刻把眼前人从椅子里拎出来,搓扁揉圆了的冲动。
然而,他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狠狠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谢纨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刚才还好端端说着话,称兄道弟,畅谈未来,结果对方突然生气了,还转身走了。
哼,神经病。
他郁闷地撇了撇嘴,转念一想,莫非是沈临渊和女主闹了别扭,心里不痛快,就把气撒到他头上了?
为了印证猜想,他立刻叫来赵福:“赵总管,林姑娘最近如何?”
话音刚落,只见赵福脸上浮起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
“回……回王爷的话,林姑娘她……她说这几日在王府攒下的工钱,已足够她回乡安葬双亲了。今早便已收拾行囊,离府去了。”
谢纨如遭当头一棒:“她走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赵福忙道:“王爷息怒。林姑娘她是良家子,并非签了卖身契的奴婢,她结清了工钱,按府中规矩,奴才们实在无权强留啊。况且……况且府中下人往来这等小事,奴才们不敢随意叨扰王爷清静……”
谢纨脑子里嗡的一声:“那她……她可说了何时归来?”
赵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越发踌躇:“林姑娘说……路途遥远,诸事繁杂……短则两月,长则半年……也……也可能……”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就不回来了。”
谢纨:“……”
女主走了,那他先前处心积虑的谋划,岂不都成了竹篮打水?
他郁闷地坐回宽大的椅子里,不免有些沮丧。
正在这时,赵福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王爷,林姑娘走之前给您留了一封信。”
谢纨眼睛一亮,忙坐直身子:“信?”
赵福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信笺,恭敬地放在桌角。
谢纨迫不及待地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娟秀小字:
【素素承蒙王爷多日照拂,大恩没齿难忘。然父母遗骸尚待归土,未敢贪享王府安乐,今不辞而别,万望王爷恕罪。
素素客居王府日久,深知王爷待沈公子一片赤诚痴心,天地可鉴。
……素素愚钝,不忍见沈公子蒙在鼓中,已于几日前……将王爷一片深情厚意,尽数坦诚相告。
临别之际,素素惟愿王爷与沈公子佳偶天成,长长久久!】
最后那四个字,仿佛带着林素素温婉又坚定的回音,化作了一记重锤,砸在了谢纨的心口。
空气都凝固了。
谢纨捏着信纸的手指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