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再次张开嘴,就在含住葡萄的刹那,几滴紫色的汁水不受控制地从他唇角滑落,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想去舔舐,却有一只手的动作比他更快。
谢纨尚未回神,柔软的舌尖便已擦过对方带着薄茧的指腹。
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始终稳如磐石的手腕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谢纨不由仰起头,奇怪地望向对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却再次拈起一颗新剥的葡萄,递到了他唇边。
……
等到回府的时候,已是夜阑人静,星斗满天。
谢纨揉着明显圆润了几分的肚子,慢悠悠地晃着朝内院走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看见葡萄了。
他下意识地朝后瞥了一眼,只见沈临渊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像是一道无声的影子。
谢纨撇了撇嘴,只觉得男主今晚的言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他刚跨进院门的那一刻,脚步却不由得一顿,只见庭院中央那棵银杏树下,正静坐着一道清逸的身影。
洛陵身着一袭质地精良的月青缎长袍,乌发如墨并未束冠,领口微敞,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线条清晰的喉骨。
他姿态闲雅从容,面前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素白如玉的薄胎茶具,茶盏中白汽袅袅升起,在清冷的月光下氤氲成一缕薄烟。
听到脚步声,他从容起身,朝谢纨露出一个温润的笑:“王爷回来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谢纨仿佛听到身后那脚步声,极其细微地滞涩了一瞬。
谢纨看着洛陵:“……你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洛陵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回王爷,我见今夜月色清朗,风露怡人,一时心有所感,便睡不着了,索性在院子里品一盏清茶,赏一赏这月色。”
谢纨:“……”
鬼才相信他在这更深露重的时候赏月,这个时辰不睡觉,傻子都知道是在等谁。
呵,小茶茶。
他展开折扇摇了摇,抬步便欲绕开洛陵回屋,可就在他堪堪经过洛陵身侧时,洛陵忽然开口:“王爷请留步。”
他上前一步,看着谢纨目光温煦如水:“王爷近来心绪郁结难舒,还需尽早疏解为上。”
谢纨一挑眉:“心绪郁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洛陵笑意清浅,不疾不徐:“王爷,我自幼修习岐黄之术,观人气色,便可知一二”
谢纨莫名被他勾起了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这郁结该怎么疏解?”
洛陵微笑看他:“不瞒王爷,我钻研医书多年,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耐力尚可,恢复亦快。若是王爷今夜有雅兴,我愿尽心侍奉,必让王爷尽兴而返,郁结尽消。”
谢纨:“……”
……搞了半天是想跟他上床。
大哥你还真是敬业,当御医能爬到太医令,做男宠也这么卷,相信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正想冷酷地拒绝,然而忽然想起来先前聆风说过,原主有“病”的事来。
话到嘴边改了口,谢纨朝身后看了一眼,就见原本该回东厢的人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却迟迟没有转过身,身形仿佛融入了夜色。
谢纨收回目光,朝洛陵抬了抬下巴,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院子那边的人听清:“好啊,那今晚你来服侍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