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儿子很快也要和她一样,甚至可能走得比她更早。
“是你爹混蛋,是娘对不住你。”晏追云小声说着,“娘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这些话晏烛听了许多年,但许是晏追云那时的模样太过脆弱,他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拉过她的手,笑道:“能一直陪着娘,我很开心。”
“娘不要你陪着。”晏追云抽回手,将他的手推开了一点,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像是在哄尚且幼年的孩子,“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他愿意和你共享寿命,作为交换,你要把灵宝给他。”
晏烛皱眉:“他有一把很好的剑。”
晏追云却是摇头,说:“你现在还不懂,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好不好?”
晏烛看着娘那双担忧的、愧疚的眼睛,最终还是点了头。
至于他娘是怎么跟他爹商量的他就不清楚了,反正他跟闻肃尘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不过成亲了也很清白,洞房花烛夜时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连话都没说两句。
闻肃尘对他的态度也一如既往,不怎么和他说话,不是在练剑,就是在历练,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只要有时间都会回他们的住处,逢年过节或者特殊的日子,还会给他准备一份礼物。
除此之外晏烛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他不用再为随时到来的死亡忧虑,他有了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闻肃尘……则是换了一把剑。
晏烛目光落在阿福腰间:“这是小师兄很久以前用的剑。”
阿福愣了一下:“师父记得?”
晏烛点头:“我当时就觉得……这把剑不适合小师兄。”
这把剑通身漆黑,半点光泽也无,却在上面镶嵌了许许多多漂亮的宝石,看上去像一把风骚的魔剑。
他觉得这把剑并不适合小师兄。
所以才有了醉袖。
“也不适合你。”晏烛道,“等回去,我再给你找一把新的。”
阿福却摇头:“习惯了。”
他一共就用过两把剑,这把黑色的并没有名字,也不顺手,只是师父给他了,他就用,后来换了醉袖,这把剑再没拿出来了,直到有一天晏烛说要给阿福找一把剑。
晏烛便没再多说什么,剑就像剑修的老婆,适不适合他们自己说了算,外人没资格置喙。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晏烛忽然又觉得很怪,如果按这样算,那这把剑就是二婚了?
他这么跟阿福一说,说完自己就笑了。
阿福闻言也是一愣,旋即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师伯也是。”
晏烛:?
对哦,这样算他也是闻肃尘二婚的对象。
晏烛不愿再想,干脆拉着阿福去饭堂。
这里的饭堂也是个营生,在这里做事的人可以免费吃,客人只要交钱就行了,价格比外头的客栈要贵一点,不过味道很好。
晏烛还挺喜欢的。
吃完饭两人又买了点庙里的特产便回去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晏之桃已经在等他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通讯法器。
“表叔公。”晏烛一脸乖巧地喊人,将手中的东西捧到晏烛面前,“太爷想和您说话。”
晏烛接过通讯法器,拉着阿福挑了个舒服的地坐下,将法器放好,抬手启动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