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是这其中的一个,宁戚的心也不免跟着沉了下来。
祭祀的那边也因为这个结果闹了起来。
程建安挡在程简面前,愤怒下红了眼,指控唐祖盛:“是不是是你搞的鬼!我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儿子?!唐祖盛,你不要欺人太甚!”
唐祖盛面色阴沉,眯了眯眼:“你分清楚现在是什么场合!”
说着,唐祖盛似乎压低声音在程建安耳边说了几句,程建安面色骤变,显然理智回笼后,他也能想明白唐祖盛不可能再在这件事情动手脚了。
一阵静默后,天色已经彻底阴了下来,村庄、河流全都湮灭在黑暗中,唯有村头这点愚昧的火光。
唐祖盛说明白,程建安想清楚,而时间不等人了,没有时间再去容他们争吵退让。
唐祖盛瞥着程建安的神色,故意对村民们加大了音量:“雨越来越大了,水位一直在上涨!今年的祭品再不送上去,河神大人发怒,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十年前那场悲剧再次发生吗?!”
程家父子三人的面色一片惨白。
程简膝行到父亲面前,攥着他的裤脚,颤声哀求:“爹!我怕,我不要嫁给河神!上了山有几个能活的?!我不想死,求你了爹!你救救我,我是你儿子!我是阿简啊,你救救我!”
程简的一行话简直像利剑扎在程建安的心头。
可这话却引起了村民们的不满——
“程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给河神是殊荣,是件好事,是你们祖上积德!你怎么能这么说河神!”
程简怒而瞪向说话的一个男人:“既然是殊荣,你怎么不去?!你的儿子和孙子怎么不抢着去?!”
男人登时哑了声,讪讪低下了头。
程简的话再次引起村民的恐慌。
“河神大人啊!稚子失言,请河神大人不要降罪在我们这些无辜之人的身上!”
“程建安,你可是村长!你看看你儿子说的是什么话!他要是出言不逊激怒了河神,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都为他陪葬吗?!”
“时辰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快点上花轿吧!不要再拖时间了!”
“村长!往来十年,我们的儿子、孙子都上交给了你们!可不能因为今年是你的儿子,你就要不讲天理啊!”
宁戚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为村民们悲哀,还是为被选中的程简悲哀。
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封建民俗礼制的悲哀。
宁戚看程建安的神色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宁戚转身快速将怀里的楼家族谱塞进沈岩怀中,对他说:“帮我收好,你先回家。我去把净生道长带出来,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就去找你!”
沈岩愣了下,想要说什么时,少年已经如阵风远去了。
宁戚花五十积分,买了张大众脸药水抹脸上,就算他混入村民们中,也不会认出他也不会在意他。
他就趁着混乱之时,借着身形瘦小的优势,从红棚后的小洞绕了进去,躲在了一个纸人的后面。
净生道长早在选出新郎后就进了红棚。
这时,两个轿夫掀开红棚的帘子走了进来,淬道:“再拖下去,山上的泥土都被雨水冲垮了,我们上都上不去!”
“就他族长村长的儿子宝贵!过往十年,其他被选中的人家里连一句多话都不敢有!我们的儿子都不是人!”
两个人在那里义愤填膺,没有注意到悄悄朝他们靠近的宁戚。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