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呼吸变得平缓的那一刻,身侧已经闭上眼的沈岩却慢慢睁开了清明的黑沉双眼,抬手将两人身上盖的被子掀到了一边。
玉盘般的月亮从阴云中显露出来,月色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少年身上。
冷白的手指,从宁戚的脸颊抚摸到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过少年洁白如玉的肌肤和瘦到肋骨突出的平整肚皮。
和他刚才看到的,一样。
沈岩瞳孔周围的血色逐渐向眼白周围蔓延,五官悄然发生改变,腿去青涩后,一瞬变成了成熟男人的模样。
而他的右半边侧脸上,缓慢爬上扭曲而狰狞的,如诅咒藤蔓般的纹路。纹路散发着血色的光芒,男人仿佛地狱修罗,踏着无数阴魂而来的恶鬼。
在月色下诡异悚然,再没有了人的模样,和在宁戚面前时因为很久不做人,而刻意伪装的自持稳重。
而男人的眼神毒蛇般在这具净透无暇的躯体上游走。
他情不自禁扫过少年因被触碰而颤抖的浓黑长睫,不由倾身覆上,用唇碰了下少年的眼皮,盯着这张熟睡恬静的面容,哑声说:“那么想拯救我,那就留在我身边,慢慢救赎吧……”
男人面上纹路浸变为血腥的深红,随即,他微微俯身低头,含着少年的脖颈摩挲一瞬后,轻轻咬下一口。
“呃……!”
少年陷入深度的睡眠中,却仍因疼痛不自觉地呻吟出声,尾音带着叫人心间发颤的柔软。
男人松口时,薄唇已被人类鲜红温热的血液沾染,他像是尝到了什么极其香甜的食物,一点一点舔去唇周的血迹。
与此同时,一直黑色的有小拇指大小的长虫从沈岩脖颈间爬了出来,灵活的从宁戚流血的脖颈,钻进了宁戚的身体……
宁戚的眉头越皱越紧,呢喃:“疼……”
男人单手将宁戚挣扎地双手攥住按在头顶,在身下人抗拒的颤动中,伸舌舔舐过宁戚的脖颈处的伤口。
下一秒,那渗血的齿痕缓慢闭合消失,疼痛逐渐被驱散,身下人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眉间褶皱慢慢放松消失。
男人凝视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颜,面无表情的低声喃喃:“又是一个……沦陷者。”
*
第二天宁戚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边也没有了沈岩的身影。
看到太阳,宁戚想到惊心动魄的昨晚,后怕的搓了搓脸恢复了冷静,从床上爬了起来。
“嘶……”
也不知道是他睡不惯木板床,还是昨晚运动量负荷了,宁戚撑起身体翻身下床时,身体一震酸痛袭来。
他没多想,站起来活动了两下筋骨就推门走了出去,正好看到沈岩从林中回来,他手上还提着一只死透了的野鸡。
见宁戚出门,沈岩目光在他脖颈处不动声色地流连一瞬,对他说:“可以吃了午饭再走。”
宁戚进副本还没吃过一顿好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嘴上矜持道:“其实不用,我回家吃吧……”
沈岩和善的笑了笑:“没关系,你不在我一个人也要吃。”
说完就拎着鸡进了厨房,宁戚钦佩的望着男主的背影,视觉上给他加了一层厚厚的发光滤镜。
吃了一顿饱饱的早午饭,宁戚再待下去也不太好意思,提出了离开。
沈岩没说什么,如约将宁戚带出了山林,把他送到了善水村村口的那片林子里。
临别前,宁戚问沈岩:“我以后要怎么找你,还可以见到你吗?”
沈岩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宁戚会这样问,垂眸想了想,抬手解下了脖颈间挂着的吊坠,递给了宁戚。
那吊坠带着一种莹润的绿,水色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在里面,如果是块玉,那一定是块价值不菲的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