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南心脏深处的某一点突然很急促的跳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沉寂下去。
姜瑰微微偏头,吐出一口烟。
白色的烟雾被风卷起,撩过巫南鼻尖,呛得他低低咳了声。
巫南不吸烟不喝酒,哪怕留学多年,依旧像是个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思想品德能力为人各个都被称赞。
姜瑰最后吸了一口,在姚正之前递给他的剧本上按灭了烟。
簇新的剧本立刻被火燎的烟头烫出一道焦黑色的伤疤。
“让剧务和投资商的法务和我公司对接。”
姜瑰被风吹得着实有些冷,伸手将原本分开的衬衫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遮住了他纤细的脖颈和锁骨。
姜瑰松开手,“你们准备赔违约金吧。”
巫南一滞:“什么?”
能上名导的片子意味着出名,意味着荣誉,意味着奖杯触手可及。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演员宁愿角色被反复调换,宁愿忍受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塞人和剧情,也不离开的原因。
巫南是导演权当红的宠儿,他的一票否决权和绝对自由度无人能干预。
好在。
姜瑰的自负和薄情寡幸亦如此。
他身上一点都没有痛失好角色的忧愁和难过,反而像是格外轻松的撇了撇嘴,歪过头问:“姚哥,合同上签的他们违约赔多少?”
姚正昨晚刚把合同重新对过一遍,听到这顺口应了:“五千万吧。”
姚正反应过来:“哎不是,姜瑰……”
“挺好的。”
姜瑰不知道兀自算了些什么,觉得这个数字不错,很赞许的对姚正点了点头,“记得要过来了打我账户,给公司少分点。”
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巫南猛然间后知后觉。
他陡然抬手握住姜瑰的手腕:“为什么要解约?!”
“不是我解约,大哥。”
姜瑰抬起眼看他,那眼神竟是清凌凌的。
像一汪一眼见底的溪流,清澈,干净。
多的就没有了。
没有眷恋,没有不舍,没有恨。
也没有爱。
巫南甚至反映了好半天,才颤着唇:“……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哥,大哥,兄弟。”
姜瑰扯开了他的手,用自己细细瘦瘦的白皙手腕朝现场所有工作人员挥了挥,“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看笑话了,一会儿我请全组下午茶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