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无定所,失业流离,身边连个能……
身侧床垫随着动作塌陷一块,有人坐在他身旁,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头。
衡星心中涌出酸涩,声音瓮瓮的:“你不去店里吗?”
越朗担忧地说:“你这样我哪敢去啊。”
“我什么样?”
衡星把手掌拿开,本就泛红的眼尾此时带着湿润:“我又不会想不开去自杀。”
“就这样。”越朗勾唇,笑着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别这样……”脆弱好似姗姗来迟,衡星声音颤抖,又把脸埋了回去。
一只麻雀飞来,好奇地打量了屋内,在窗前叽叽喳喳地乱叫。
越朗知道衡星在想什么,他看着那只麻雀,对衡星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衡星没说话。
越朗继续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找爱好吗?我陪你出去找找,就放松今天一天,怎么样?”
还是没说话。
片刻,衡星才终于有动作。
他胡乱擦了擦眼角:“一个欠债的你和一个没有工作的我玩什么玩哦。”
越朗笑着露出虎牙:“那我们去搬砖吧,我认识工头,一天给300。”
“少贫嘴。”衡星被这话逗笑,顺便锤了他一下。
“哎呦好疼。”越朗由着他又锤自己,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下。
时间已不知不觉进入深秋,吹来的风都带着扫落叶的凌厉,北方的城市,气温寒冷又干燥。
又一次在前台小妹的白眼中走出旅馆大门。
越朗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不知道。”衡星回答。
不是没有,而是他真的不知道有哪里好玩的,大学四年一直在跑图书馆或者去做家教兼职,工作后更没时间玩。
“没事,那我带你玩。”
越朗在他面前倒退着走,笑容真诚又明媚,跃动的发梢上沾染金色,身后正好一束阳光倾斜,像是在两人中间画一道金色的线,牵引着彼此。
金屑浮动,衡星眼睫微颤,迎着这条线走了上去。
越朗在这座城市长大,知道很多寻常人找不到的好玩的地方。不论是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苍蝇馆子,还是走街串巷来个citywalk,都信手拈来。
他们骑着共享单车穿梭在城市的脉络中,感受一切的呼吸,看由枫叶构成的金秋,又坐着绕城公交寻找周边盎然的绿意。
途中想吃什么就停下来,想看什么就下车。
风肆意地吹,只随心动,此时没有任何条条框框可以约束他们。
中途还真的路过一个工地,衡星把车一停,单脚踩在地上,也不说话,就头往那边一甩,眼神一送,示意越朗进去搬砖。
越朗也学他,头一甩……
扭到脖子,蹲在地上,发出狗叫。
衡星边笑边下车去给他揉脖子,念叨他傻。
越朗哼哼咛咛地不服气。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变成两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