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赤苇把一杯麦茶递给她,“乌野的大家也在?”
“嗯,在那边草坪上。”森山凛指了指身后,“你们要不要过去坐?”
“好啊好啊!”木兔拉着赤苇就往草坪跑,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黑尾铁朗。
“慢点,笨蛋。”黑尾无奈地扶住他,目光落在森山凛身上,笑了笑,“又见面了,森山同学。”
“黑尾同学?你们也来了?”
“音驹的大家都在那边。”黑尾指了指不远处的樱花树,孤爪研磨正坐在树下,抱着个棉花糖吃得津津有味,“研磨说想来捞金鱼。”
一群人说说笑笑回到草坪时,乌野的队员们都愣住了。影山飞雄看到木兔光太郎自然地坐在森山凛身边,眉头瞬间皱成了疙瘩,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木兔前辈,你也喜欢看烟花吗?”日向兴奋地凑过去,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当然!”木兔拍着胸脯,“我最喜欢烟花了,比扣球还让人热血沸腾!”
接下来的时间,草坪上的气氛变得格外热闹——或者说,格外“紧张”。木兔光太郎时不时给森山凛递零食,影山飞雄就立刻把自己的零食往她面前推;黑尾铁朗笑着跟森山凛聊音驹的训练,泽村大地就不动声色地加入话题;连孤爪研磨都在黑尾的怂恿下,把自己赢的金鱼分给了森山凛一半。
森山凛被夹在中间,看着这群明里暗里较劲的少年们,突然觉得手里的苹果糖都变酸了。
烟花大会接近尾声时,天空绽开最后一朵巨大的烟花,金色的光洒满了整个夜空。人群在欢呼声中渐渐散去,队员们也准备各自回家。
“森山同学,”木兔光太郎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下次祭典,我们一起去捞金鱼吧?我肯定能捞到最大的那条!”
“好啊。”森山凛笑着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影山飞雄一把拉开。
“我们该走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出口走,力道有点大,却没弄疼她。
“影山同学!”森山凛想甩开他,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泽村大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开口:“影山,别太用力。”
影山的脚步顿了一下,松开了手,却依旧挡在森山凛面前,像只护食的小兽。
木兔光太郎还想说什么,被赤苇轻轻拉了一下,摇了摇头。黑尾铁朗则笑着拍了拍森山凛的肩膀:“下次见,森山同学。”
等枭谷和音驹的人都走了,影山才转过身,看着森山凛,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你……别总对他们笑。”
“为什么?”森山凛挑眉。
“因为……”影山的耳根红了,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会不高兴。”
森山凛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影山同学,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
影山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烟花烧过似的。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是又怎么样?”
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了。日向和西谷他们识趣地往后退了退,给两人留出空间。月岛萤靠在樱花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是颗磨得很光滑的贝壳,本来想送给她的。
泽村大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被灯笼光笼罩的两人,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他转身对其他人说:“我们先走吧,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
“队长……”日向还想说什么,被菅原拉了一下,摇了摇头。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森山凛和影山飞雄站在原地。烟花的余辉还没散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味。
“影山同学,”森山凛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你知道告白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影山点头,声音依旧很闷,“就是……想和你一起打排球,一起看烟花,一起……赢全国大赛。”
他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甚至有点笨拙,却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森山凛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突然想起合宿时的雨夜,赤苇说她“藏得很深”,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个总是炸毛的少年,早就悄悄住进了她心里。
“影山同学,”她笑着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像烟花一样短暂,却足够灼热,“你的告白,我收到了。”
影山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森山凛已经笑着跑开了,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我先回家啦,明天训练见”。
他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那里烫得像火烧。夜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蝉鸣,他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在空无一人的神社里,原地蹦了三下。
樱花树下,月岛萤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把口袋里的贝壳又往深处塞了塞。他转身往家走,脚步很慢,却很稳。
远处的泽村大地站在鸟居下,看着漫天散落的烟花碎屑,突然笑了笑。他掏出兜里的鲷鱼烧挂件,指尖轻轻摩挲着,心里虽然有点涩,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夏夜的祭典结束了,但乌野鱼塘里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动人的篇章。那些藏在烟花下的心事,像种子一样落进土里,在这个夏天,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