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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猫意（第1页）

今天，外城街上的人格外少。

明明时间还早，可沿着外城的街道走了很长一段路，乔遇都没看到除了巡防的士兵以外的人。他回想起刚才自己在士兵口中听到的词语，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戒严。

乔遇猜想这就像是地球人类片区有疫病时期的隔离政策，依靠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遏制所谓“污染”的传播。

和楚随安并排走了有一段路，乔遇实在没忍住内心的好奇，询问：“这样的戒严是为了预防污染传播吧？那为什么大家都没有穿戴防护措施呢？”

一路走来，乔遇没看到任何人身上有穿着譬如口罩防护服一类的防护装备。人类文明医学在初步发展的阶段就已经有对疾病传播基本的防范意识，而就乔遇对加特星居民的了解，他们的医学发展应该不至于落后到这种程度。

“嗯。”楚随安抬头看了一眼持枪巡查街道的士兵一眼，移开视线的时候和乔遇解释：“因为没有用。”

“至今我们的科学都无法解释污染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楚随安说：“诸如疫苗、防护、药剂此类的东西从目前研究的数据看都是无用功，它不是普通的细菌或者是病毒。而只有两种人不会被感染——第一种是进化者；第二种，就是幸运的人。”

乔遇的眉头轻蹙：“不对吧，可是内城……不是在发疫苗吗？”

楚随安语气听起来事不关己：“谁知道呢？那是白先生在污染平息的这几年弄出来的东西。不过既然大多数人相信那东西有用，那就是有用吧。”

听了楚随安的那番话，乔遇感觉隐约有什么东西从中间脑海里闪过。他努力想要去捕捉那记忆碎片，却离真正记起总差临门一脚，却还是记不清。

这种感觉像遇见起雾的窗想看外面的风景，抬手想擦掉水雾，却发现雾在玻璃的另一面的那种无力。乔遇因此有些郁郁寡欢的烦闷，往前走两步就要踹几脚地上的石头。

他不知道楚随安要带他去哪，但他们走了很久。脚下路去往的并不是回内城的城轨，乔遇走得很无聊，慢慢就落后了楚随安半步，在街灯下踩猫人尾巴移动的影子玩。

楚随安察觉到了牵着的人类的心不在焉。他担心乔遇摔跤，于是跟着他的速度放慢了步伐，再次和乔遇并肩。

虽然不知道乔遇在想什么，但楚随安知道乔遇是话很多的那类人，又对自己没有戒心，心里要是有问题肯定很快会主动开口。

只不过令楚随安惊讶的是乔遇的话题居然这么跳脱：

“你能变成猫的样子吗？”乔遇忽然抬起头，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楚随安：“我在黑市的时候，看到有人从那么小一只猫咪变成人了。”

乔遇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看向楚随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刚才的负面情绪似乎已经一扫而空，眼神里只剩下好奇与期待。

楚随安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神不宁，主动移开了视线。

“算可以吧。”他说。

“给我看看？”乔遇显得跃跃欲试。

“……再说吧。”楚随安继续拉着乔遇往前走。

乔遇以为楚随安是害羞了，毕竟从那么大的人变成一只猫可能会不好意思，大概是害怕自己的样子不够凶猛威武，看来这位指挥还是个很爱面子的猫。

“好吧，”他显得非常善解猫意，主动转移话题，询问楚随安：“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主城的城轨停运，我让阿比尔开车来接我们。”楚随安说：“他应该没那么快，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早上没吃多少，加上折腾了大半天，说完全不饿是不可能的。但乔遇想起自己早上在食堂吃到的那口味宛如黑暗料理的食物，眼神瞬间警惕起来：“吃什么？”

楚随安侧头看他：“放心。阿比尔说了你吃不惯那些东西，这次的不一样。”

“真的？”乔遇加特族食物的信任经早上一役之后已经下降到了谷点，继续追问：“那是什么？”

“C城那边的养殖场今早过来的新鲜的肉菜，”楚随安说：“C城的农牧比较发达，但这些肉菜的产量其实也不高，产品大部分不面向市场，所以食堂是买不到的，黑市的话，运气好可能可以碰到。”

“这样啊？”

“嗯。”楚随安说：“有个住在外城地下的老板有这种特供肉菜的货源，我和那家店的老板刚好认识，带你过去尝尝。”

谈话间楚随安脚步一顿，带着乔遇拐进了某个街角。没走几步，乔遇看到面前有个类似商铺的地方，只不过昏暗潮湿，远看像许久未有人涉足。

但走近了，乔遇看到灰黑路面上有很明显的凌乱脚印，脚印大小各不相同，鞋底花纹也不相似，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其实很多。

走进去，是和黑市那边构造相似的楼梯，只不过这里的卫生环境看起来更差些，乔遇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闷久了闷出来的霉味，那种不是很友好的味道直直往他的鼻子里钻，让他打了个喷嚏。

楚随安带着他加快了脚步，快速掠过这一段不是很卫生的路，进入了地下城市。

乔遇憋着一口气一直走到了最下方才重新开始呼吸。一抬眼，他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走出楼梯他们正在一处楼房与楼房之间的夹缝里，而这里的建筑密布程度，有些像是地球上某些城中村的牵手楼。

只不过由于地形的限制，这里的楼房都没有很高，最上面与地下城顶部接触的，也不过只有三层。二楼以上有些窗户是开着的，乔遇看见了晾晒在外面的衣服，这里的生活气息相当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