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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疏纸斩三公二(第1页)

话音一落,堂中气氛陡然一紧,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王粲,犹如一道道沉重的暗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绥仍稳稳坐在堂中正位,一身紫色公服将她整个人衬得愈发清冷。她手指搭在桌案上,节骨分明,轻轻叩击着那道旧年留下的细痕。那节奏不紧不慢,像催命的鼓点,令人听了直发怵。

“王大人。”她的声音仿佛冬夜裂冰,又冷又脆:“说吧,本宫听着。”

王粲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好似有股冰水沿着脊骨往上窜。他从角落颤颤巍巍地走出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中堂,膝盖落地,响得很实。

“回殿下……”他额头紧贴地砖,声音里透着瑟缩:“这案子虽挂名是郑融、汤阖两位主审,可实际执行者,是……是侍御史许致中。”

话音落下,堂中骤然一静,接着便是一声怒吼。

“放屁!”许致中猛地跨前两步,面红耳赤,指着王粲骂道:“王粲,你莫不是狗急跳墙,想要攀咬本官,好撇清自己的干系!”

萧绥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

她知道许致中是吏部塞进来的人,披着“中立”的皮,实则跟高聿铭一根藤上的瓜。

御史台与寻常衙门不同,为了保证御史们能独立行使其手中的弹劾、监察之权,职位不由御史中丞提拔,而由吏部直接任命。

这个规则的出发点没有错,然而吏部如今牢牢掌握在高聿铭手中,反倒给他提供了结党营私的便利。

王粲听罢此话,双膝仍紧贴地面,身子却直了起来。他咬紧牙关,回头怒视许致中:“你敢做不敢认?口供是你亲自改的,逼我签字画押,扬言若不从,便叫我一家老小连累官身。许致中,你还装什么清白?”

这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打在许致中脸上。伪造供词,威逼证人,罪名一旦坐实,轻则罢官除籍,重则抄家流放,永不得翻身。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朝廷命官的风度,登时暴跳如雷,冲着王粲怒吼道:“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是污蔑!”

“我没有!”王粲忽地转向萧绥,语气急促得像是要把一口气咽进肺里:“殿下!当时下官受了许致中的胁迫,不敢违命,但是内心不安,于是私下留了一份原始供词,那供词此刻就藏在偏厅椅垫之下!”

萧绥冲着叶重阳轻一颔首。

叶重阳会意,快步离堂。片刻之后,他折身而回,手里多了几页纸,纸角已经卷起,纸页上印着明显的折叠痕迹。

“主子。”他垂首呈上:“果然有此供词。”

此言一出,许致中登时脸色煞白,紧接着双膝一软,绝望地瘫跪在地上。

萧绥接过那几张纸快速扫了几眼。“啪”的一声脆响,她将纸张拍在桌案上,震的众人心头瑟瑟。

“很好。”萧绥不徐不疾的开了口,声音低冷,带着铁锈似的锋利:“诸位都睁大眼睛瞧清楚了。今日这供词不过是开头,后面还要查,还有得翻。若再有人敢做假、敢私通、敢上下其手,本宫话不说二遍,查出来一个,办一个,绝不含糊。”

说着,她站起身,衣袍曳地而动,乌木椅在她起身时发出一声咯吱轻响,如兽骨折断,压迫得人心口发紧。

“姚濂,你负责把全案卷宗调出来,不漏一页。每一份供词、每一处签字画押,皆需仔细核查;王粲,你既然自知有错,便把从前所知一并写清楚。若敢有半分隐瞒,本宫便将拿你杀鸡儆猴。其余人,有话即奏,再敢藏着掖着、今后被人检举,照渎职治罪!”

当日,萧绥坐镇御史台,亲自督办案件重审。

御史台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寂静。自有人揭口后,众人等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掩藏在暗处的诸多脉络便如枯藤般浮出水面。谁是高聿铭的同党,谁又曾在此案中动过手脚。御史们生怕自己被人抢先揭发,纷纷抢先检举他人以求自保。一时间,原本在案卷背后游走的名字,很快被清晰地钉上了纸上。

高聿铭苦心经营多年才布下的人脉,仅在短短一日间被萧绥如收网一般地尽数清出御史台。

无声清洗,滴水不漏。

她并未深陷冗长的争辩与推诿,转而选择顺势而为,以检举口供互相印证,逐一排查,节省了大量翻案精力,仅以“错中查错”的方式,便将案情重新勾勒出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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