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啊,还记得我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吧?”逆着光,一个穿着白衬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尽管脸上已然能看到岁月雕琢的痕迹,但男人身姿依旧笔挺。
谢隐敬礼:“仲局。”
“我上次说过了,高层已经支会过了,如果遇到人力所不能及的案件,可以向上级报告,我们酌情申请专业人员进行侦破。”
仲局说罢,身形向旁边侧了侧,身后一位长须长眉、道骨仙风的老者迈着沉稳的四方步缓缓走来。
涂婴赶紧求助:“胡爷!”
面对胡爷,谢隐的态度缓和不少。据说在此之前胡爷帮助谢隐破获过几起案子,二人配合得也算愉快。
“他是……”谢隐指着涂婴,一脸疑问。
“你就权当他是我徒弟吧,他确实和这个案子没关系,是受我之命来调查的。”
“从我们接到报案开始算起,一直到我们赶到现场,也才十二分钟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比我们快?难道你们有先知的能力?”谢隐很谨慎。
胡爷不疾不徐,嘴角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仲局方才也说过了,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话虽至此,谢隐仍就对上层的决定保持质疑。但厅里已经发了文件,将这个案子归到了最为神秘的“特殊案件调查局”,自己也就不好再插手了。
看着地上那些残存的尸体碎片,结合韩易方才说的种种诡异现象,又想起那只狐狸……谢隐决定尊重厅里的意见。
仲局转头看向涂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与我们有什么不同,但既然组织上决定了,胡爷也推荐了你,这项调查工作就交给你了。如果做得好,我们可以申请将你收编为‘特殊案件调查局’工作人员。”
涂婴根本不知道什么编内编外的,他扭着被谢隐攥得青紫的手腕问道:“做好了,有钱么?”
仲局看了一眼胡爷,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可以给你申请奖金。”
一听有钱赚,涂婴的爪子也不疼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大概……有多少啊?”
胡爷这才打断他:“做事!做好事再想回报!”
涂婴这才意识到唐突了,他深吸一口气,略作思索后如被重新洗了髓,转眼变成了稳重成熟的模样。
“不是十九,是二十……”
“二十个?”谢隐转头看向韩易,方才他汇报这里的常住人口一共才20个,而户主刘楚仁并不在现场。
仲局则态度和缓很多,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说说看,你怎么得出结论的。”
“直觉。”涂婴知道这个答案会显得很荒谬,但他实在无法形容出这种嗅觉听觉和触感的结合体来。
这是自打涂婴从游乐场回来之后便变得比之前更为敏锐的感觉。
涂婴凭着这种感觉向洋房的屋内走去,众人也个跟了过来。
房间里开了灯,华丽炫目如宫殿,却透着汩汩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
“洋房共六层,地上五层地下一层,六十二个房间,”韩易为仲局介绍情况,“应该不会有遗漏了。”
“一、二、三……十一、十二……”涂婴调整呼吸,索性闭上眼,靠着这种独特又难以言喻的感觉寻找起来。
谢隐和韩易在日常出警过程中见多了骗钱的神棍,也喜欢搞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但毕竟有上级指示,谢隐也只能跟在涂婴身后。
那是一种通透的,可以将实物化为意念,又可以将思想具象化的感觉。涂婴通过这种感觉可以越来越清晰地辨别出身边情绪的种类——不仅是邪祟,还有生灵的情绪,涂婴也开始慢慢有了感知能力。
这一切的变化是从游乐场回来之后慢慢出现的,在今晚经过几轮争斗,驾驭这种感觉的能力越来越强。
涂婴最终闭着眼向洋房的顶楼走去,那是一个健身房,里面陈列着崭新的跑步机椭圆机之类的机器,只有两个蹦床可以看出来些许使用痕迹。
一个微弱的、夹杂着恐惧和绝望的感觉慢慢飘至涂婴的身侧,这种情绪断断续续,像是近乎枯竭的油灯,维持着最后一点火光。
涂婴在此驻足,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谢隐敲了敲健身房四面的墙壁,韩易立即心领神会:“没有隔层。”
涂婴在原地转了个圈,猛然间睁开了眼,他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铁皮文件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