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说,槐蔻已经闻见校服上清爽的青柠西柚味道,早已猜出这是陈默的高中校服。
她勾勾嘴角,毫不迟疑地穿上了。
她还真没穿过这种校服,有点新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校服有一点大,穿在她身上袖子也有些长,空空荡荡的,但想到这是某人的校服,槐蔻下意识裹紧。
“拉链拉上。”陈默攥紧车把,提醒她。
槐蔻把拉链拉到顶,陈默在后视镜里看着她,再次轻声提醒,“搂紧。”
“搂,搂紧什么?”槐蔻磕绊着问了一句。
陈默似乎笑了一下,他抿唇笑道:“搂紧我的腰。”
槐蔻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慢慢伸出手去环住了陈默劲瘦的腰,被她抱住的人似乎微微僵直了一下背,又很快松懈下来。
槐蔻感到手下瘦削有力的腰肢,脑海中冒出一句以前韩伊格外喜欢说的一句荤话,“这就是公狗腰!有劲,能干!”
她赶紧晃晃脑袋,转移注意力般地问道:“这是你的车?”
陈默嗯了一声。
“没见你开过。”槐蔻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默的声音隔着头盔有点低,“太惹眼了。以前和孔柏林他们凑热闹买了改装的,这是今年第一次开。”
槐蔻整理好校服衣领,还是问了一句,“凑热闹买的?你们买来做什么?”
陈默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开始发动机车,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做什么?”
“把妹啊。”
话音刚落,机车嘶吼一声,陈默长腿一踩,一脚油门轰上去,唰一下飞驰出去。
槐蔻下意识惊呼一声,紧紧搂住陈默,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背上,发出一连串尖叫,又忍不住在这刺激的冲动下翘起嘴角,高高举起双手感受着夜风从她指尖流过,兴奋不已。
车辆犹如一辆闪电驶出城市,在夜晚车流稀少的高速公路上狂飙,迅猛轰鸣的声浪开道,两侧风景唰唰地飞速倒退。
即使陈默在前面为她挡了大部分风,槐蔻还是被吹得发丝在风中飞舞。
她却丝毫顾不上,只感受着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的刺激,心脏在高速下疯狂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浑身血液沸腾,让她只想在机车后座大声尖叫来发泄心中的狂意。
而与之同在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陈默的车,虽不是赛车,但依旧能感受出陈默车技的娴熟,她想起以前看电影时的一句话,“你要达到人车合一的程度”。
本是一句玩笑,却莫名适合来形容陈默。
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赛车手,能将奖杯拿到手软绝不是靠嘴上吹的,是真得一脚一脚不要命的油门轰出来的。
重型摩托车如一匹狠戾的孤狼,在陈默的驾驭下,却丝毫不敢造次,车胎摩擦地面,即使是飞速过弯,也行驶地极其平稳。
网上那句有些中二的称号“赛车圈新一代统治力大魔王”,陈默当之无愧。
风声灌满耳朵,凉爽的夜风吹散满身燥热,槐蔻只觉爽快地格外淋漓尽致,比赛的输赢、老爸的冤屈、前途的迷茫……种种沉沉堆在她肩上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都可以不管不顾地抛到脑后。
自从家里出事后,她前所未有地这么轻快过,什么都不用再想,什么都不必再来回考量,不用再焦虑抑郁。
在今夜,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尽情享受夜路疾驰的快感!
不,不只是家里出事后,就是在这之前的前十八年,自己都过得极为平淡,从未有过一件出格的事。
虽说老爸对她极其尊重和包容,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女狂魔,但毕竟是在沪市那个圈子里,现实生活中的二代们像电视上那样猖狂的傻子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少爷、千金们都还是奉行着上流社会的那套规矩,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举止。
槐蔻终究不敢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她自己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给老爸老妈丢人,怕给他们家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做,任由自己的满身荆棘慢慢被封锁在囚笼中,直至完全退化。
可她心知,她天性并非如此,她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厌倦那个一潭死水的自己,更厌倦。
曾经,有个人骂过她是天生坏种,现在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或许,就是因为她始终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所以才格外欣赏那些出格的灵魂。
例如,现在坐在她身前的那个桀骜又狂妄的少年。
被坏小子迷得不可救药的,不只是“坏女孩”,还有“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