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业了,和陈默的最后一丝联系都没了。
所以你看,陈先生其实还是恨她的。
怎么能不恨呢。
槐蔻听着地铁报站的声音,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她知道陈默刚去国外的那段时间,也十分不好过。
一是舆论压力,来自各方对他的质疑,二是经济压力,陈默初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又要复建准备一场世界比赛,开销太多了,陈默一个人扛起所有事,几次差点捉襟见肘。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完成了当年那个要供老婆上学的承诺。
从头到尾,陈先生都不欠她的。
是她槐蔻,亏欠陈先生太多。
槐蔻先去了银行,在柜台上把自己的存款都仔细清扫了一遍,差不多可以先还给陈默五分之一了。
这是她五年拼命接各种工作的积蓄。
槐蔻把所有钱都划到另一张卡上,准备这两天就找机会还给陈默,然后再多接几个工作,起码在陈默再次出国之前,还清账。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槐蔻去了几次大厦找陈默,却接连碰壁。
接待她的不是琳达就是爱伦,这两人也不知道和陈默是什么关系,似乎已经成了陈默的私人助理了一样,替陈默处理各种各种事。
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
陈总不在,陈总出去开会了、练车了、应酬了……
每一次的理由都不尽相同,但一件事是相同的,那就是陈默果真不想再和她接触了。
槐蔻知道自己得识趣,她犹豫一下,终于在最后一次去公司的时候,将手里的银行卡递给了琳达,让她转交给陈默。
琳达接过银行卡,有几分疑惑,她来回看了好几遍,才问道:“这是什么?”
槐蔻没有和她多说,只解释道:“你把这个给他,就说是槐蔻还她的,他自己会明白的。”
说完,她轻声道了句谢谢,便扭头要走。
却被琳达叫住。
琳达拿着卡片,有点为难地道:“这里面有很多钱?”
槐蔻点点头。
琳达立刻就拼命摆手,往她手里塞,一边道:“那不行的,我爸说了,涉及到钱的时候我不能做主。”
“不是公事,是私事。”
槐蔻道:“是陈总自己的事,和公司无关。”
琳达听后,看向她的目光便更加好奇起来,犹豫一下,还是道:“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和陈总是什么关系吗?”
槐蔻一怔,她没料到这个女孩不知道自己,看来,也不是车队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那些事。
她笑笑,打了个哈哈道:“原来的朋友罢了。”
琳达一张标准美式甜心的脸蛋上,却写满不信。
她嘟囔道:“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姓槐,那你就不可能和默哥是普通关系。”
这下轮到槐蔻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琳达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有打量,有好奇,也有一丝艳羡,说道:“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觉,下楼去买水喝,却正好碰见默哥在小花坛上坐着,手里拿着个照片看个不停,可认真了……”
她顿了顿,还是咽下了那句,“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他掉眼泪。”
琳达夸张地做出表情,道:“等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收起来了,后来我才发现,他常年失眠,吃褪黑素都没用,经常半夜去小花坛坐着,那张照片背面,就写了个字,那个汉字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槐蔻听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却只关注到了其中的一句话。
她蹙起眉道:“陈默……又开始失眠了?”
听她不自觉的叫出陈默的名字,琳达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嗯了一声,继续道:“直到前两天你来了之后,孔经理和陈总吵起来了,说了你的名字,我一查,才发现……”
琳达直勾勾地看着她,道:“原来那个字,就念槐,槐花的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