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退下吧。”陆驭收回眼眸,望向另一位主事姑姑,“为何他会跑去后园?”
主事姑姑道:“回皇上,自仇公子来之后,小的们便形影不离他身侧,只是方才仇公子说想洗个澡再见皇上,小的便安排人去打水,等回来后,人就不见了。”
宫人们还以为仇宁是跑出去了,急得在外面寻找,谁知道他反倒去后园招惹马蜂,还差些害了皇上。
主事姑姑一想,便觉得后背发凉:“还请皇上恕罪!”
陆驭轻磨了下牙,片刻后,道:“下去领罚。”
主事姑姑松了口气,抬步退下。
两人都退下之后不久,仇宁和常康便都从里屋出来。
他们各自都上了药,扎了针,差不多清了体内的余毒,但还要再吃几天的药。
两人出来时,身上被蛰了的部位都已红肿。
仇宁被蛰到后背,屁股等处,用衣服遮遮勉强能看,常康却被蛰了额头和手背,瞧起来可怜极了。
“皇上。”常康走出来时,声音都像要哭了,“皇上,臣恐怕这几天都干不了活了。”
他瞧着凄凄惨惨,连个模样都没了,少说得在家养两天。
一旁的仇宁却比他哭得更凶,眨眼间泪水便掉下来,长睫轻扇,抖落一地晶莹,那白皙的小脸更显苍白可怜,仿佛在宫里受尽了委屈:“皇上……”
连那声音都是软糯的。
一旁常康吓得一抖。
方才在殿上仇宁没出声,被咬了后没出声,没想到他声音竟如此的酥。
常康抖了抖,看了陆驭一眼。
陆驭没什么表情,倒是一旁的黍辞脸黑了黑。
“皇上……来找小的,什么事?”仇宁吸了吸鼻子,一顿一顿的,听起来格外可怜。
他个子不算多高,倒是瘦得很,瞧起来比其他人年纪要小些。
他看陆驭并不吃这套,眼眸垂了垂,小声道:“皇上……该不会是来赶小的走的吧?”
他揪紧了衣服,像只即将被抛弃的狗:“还是……来砍小的脑袋的?”
换成别人,听到仇宁这话,都多多少少会有些动容,何况仇宁长得不差,这么软软糯糯说话,多少会有些其他的心思。
可陆驭不以为然,他道:“暂时你先在这住着。”
仇宁眼中一喜,没等他上前感谢,却又听陆驭道:“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不会动你。”
他倒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那印记,两个人都有?
陆驭记得分明,国师告诉他的话中,只提到了黍辞,黍辞背后印记上横穿过去的伤疤也印证着,黍辞就是他的阿默。
可仇宁身上的印记也不假。
他也是有神鸟命的人。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驭看了常康一眼,道:“常康,给你三天休息,这三天,你负责把这事查清楚。”
常康听到前半句话刚想跪,又听到后半句话,那笑容一瞬僵在唇角。
这……和没放假,有区别吗?
常康心里苦,常康不敢说,他吸吸鼻子,应下来。
接着,陆驭又问仇宁:“你记得多少的事?”
仇宁方才看陆驭的态度,心里已经知道了几分,但他要想在这皇宫待着,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哭:“小的……小的顶多记得五岁后的事情了。”
仇宁说,在他有的记忆中,他从小便在枳沉宫长大,那里的人只把他关着,叫他不见天日,成天窝在屋子里,没出去见过世面。
数年过去,也一直没有把他放出去过。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才有人推开了他的屋门,给了他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