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该说给你自己听。”陆驭驳道,“向来都是你不看重你的身体,我惜命,还要分神去惜你,你倒真心疼我,就保住你自己,别受伤才是。”
黍辞一噎,无话可说。
陆驭问他:“在订婚宴上,他们可有聊什么?”
黍辞回神过来,告诉他:“应该是宫主想以艾落引艾施出来。艾落又误以为我……以为我喜欢宫主,便要求我明日同他一起出去购置。”
只是今天发生了这种事,黍辞也不清楚到底明天还能不能出去。
“看来要尽早带你离开了。”陆驭眉头紧锁,艾施那边和他早就没了联系,艾施会不会上钩都和他无关,但现在黍辞被人惦记,此地已不能久留,他得找到机会带走黍辞。
谁知黍辞听到这话,却道:“你先离开要紧。”
“嗯?”
黍辞道:“我今日之事,定然会牵连到整个枳沉宫,宫主非善,他若不满,直接将枳沉宫血洗也有可能,你若留在此地,恐被他发现。”
好在方才烛光灭了,昏暗中,陆驭看不到他眼中的难舍与担忧,只听语气,还是那般的平调,毫无其他情绪。
陆驭心道也对,但转而又问:“那你何时才走?”
他来枳沉宫,便是为了黍辞,倘若黍辞不走,那他做的那些计划,便也全都泡汤了。
再说,虽然黍辞至今没和他坦白过,但陆驭知晓他身上有孕,也支撑不了多久。
黍辞默了片刻,道:“一个月后,我便出现在你面前。”
陆驭一愣,他又惊又喜,抓住黍辞的手,问道:“真的?”
“真的。”黍辞笑了,唇角沁着苦涩,“我过段时间要再去完成任务,等我出去任务,便能离开此地。”
陆驭喜不自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和他立下约定:“一个月后,你只管回头,你在哪,我便在哪。”
黍辞点点头:“好。”
他心里重见陆驭的欢喜被钉在了心上,成了一汪又一汪的血水,黍辞不知自己到时是否能活着回来,但他能确定的是,这个江山,一定会是陆驭的。
以后,当陆驭坐上龙位,也能知晓,在他的背后,是黍辞。
黍辞心中念着,哄他道:“那明日我找个机会,送你出去。”
陆驭没想他这么快就要赶自己走,有些不满,但没等他说话,黍辞突然覆唇上来,主动勾住他的唇舌,软声求他:“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出去了我才安心。”
闻此,陆驭心里便软得一塌糊涂,只得答应下来。
黍辞轻声一笑,贴着陆驭的脸,慢慢滑到他的耳旁,小声问了句什么。
陆驭果然被激得胸口起伏,一把将人带进怀中,狠狠教训了一顿。
黍辞立刻安分许多,敢怒不敢言,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被欺负得狠了,也只能揪着被子忍耐,直到外头又一阵喧闹过去,他恍惚间听到外面在说什么寻不到人,又说什么宫主大怒。
没等他再听得仔细一些,就被陆驭一把抓回去,藏进被子里,惩罚似地轻轻咬住他的耳垂。
哑声道:“我爱你。”
黍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在外面巡逻的两名枳沉宫人无意间走进一处马厩,在那里发现了刚醒来的黍辞。
黍辞揉着酸软的肩膀,作出一副茫然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那两人赶紧将黍辞带去大殿,并和枳枫汇报了发现时的情况。
面对枳枫的责问,黍辞只道自己毫不清楚:“属下也不知属下怎么离开的,属下一醒来便是在马厩中。”
他轻喘了下气,在心里暗骂陆驭一句,这才继续道:“大概是发了酒疯罢。”
枳枫绷着脸,切齿地打量黍辞:“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黍辞点点头:“属下只记得……艾落让属下明日陪他去街上购置东西。”
他问道:“属下明日……还需要过去吗?”
枳枫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对于他脸颊上依旧消不下的绯红,也只当是醉酒未解。
他遗憾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当时就不该留下黍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