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余想不想主动和他提起这件事一样。
有些事他也不打算和余想说。
让她知道,除了让她更不开心,也没什么用处。
…
余想睁开眼,没在身边看见人。走出卧室,恰好听到门铃响,陈禹让开了门,从物业管家手里接过一个国际包裹。
看见慢吞吞走过来的余想,他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快递放到桌面上:“尧仔寄的。”
“他好久之前就说要给我寄个礼物,终于到了。”
余想把包裹拆开,厚厚的泡沫纸裹着一张卡。
陈禹让问:“这什么?”
陈禹让不清楚,但余想曾经兼职做过摄影,立刻看出来那是张存储卡。她翻了下柜子,总算从柜子深处找出个读取器,将存储卡里的内容拷到电脑上。
这张存储卡里拷贝着一段录像。
才点开看了一眼,余想就想关掉,旁边的陈禹让眼疾手快,忍不住笑,把电脑抢了过来。
画面上,是她小学那次被迫出演话剧里的公主的片段。
那时的余想穿着舞蹈服,头上很随意地插了一个皇冠。不过十岁的年纪,却已经长得很精致,仿佛洋娃娃,手长腿长,站在台上格外显眼。
可惜板着脸,显然不是很乐意演这出戏。
旁边演魔镜的小演员更惨,头上顶着一面镜子,说他预测到了未来,眼前的女孩未来会成为公主。
他好辛苦,头上那面镜子看上去要掉下来。余想看得于心不忍,终于不情不愿地接话,声音清脆却毫无感情:“是啊,我天生公主命。”
播放到最后一秒,屏幕变黑,陈禹让又被进度条拉到开头。电脑被余想合上:“看一次给我五十亿。”-
她真想飞渡重洋揍李仕尧一顿。
可惜中午的航班是飞去林港城。
五月的林港城,云层堆在空中,风吹过,怎么推也推不走。
墓园里静得出奇,二人走在石径小路上,陈禹让手里拿着百合花。
每个何相宜的葬礼,余想都会回到林港城,短暂地呆上半天。
她永远能在何相宜的墓前看见一束百合。
她其实可以猜到是谁放在那的。
黑色的花岗岩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女性的照片,眉目间与余想有几分相似,温婉地笑着。
二十七度的气温,可陈禹让却穿了西装,平日里那股散漫不羁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他站在余想身后,与她一齐注视着何相宜的照片。
…
他们并没有在林港城过夜,坐了下午的航班又飞回来。航班落地时,夕阳的余晖正将机场跑道染成金色。陈禹让的车就停在出口处最方便的位置,车子平稳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华灯初上。
一天飞了两趟航班,余想有些倦怠地靠着车窗,看着流动的街景。
然而,车子并未驶向回家的方向,而是拐上了一条沿海的观景路,最终停在了滨海长廊旁一处的观景台。
周末的傍晚,夕阳将沉未沉,观景台及延伸出去的长廊上人来人往,有携手漫步的情侣,有推着婴儿车的家庭,也有戴着耳机慢跑的年轻人,海风里混着隐约的谈笑声和潮汐的节拍。
眼前海景开阔,水面倒映着天色,对岸,林港城的天际线在渐浓的暮色中隐约可见,如同一座浮在海上的发光岛屿。他们从那座城市到达此岸。
余想从车窗上慢慢趴起来,她看向陈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