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陈禹让得天独厚,不用承担家族的责任,享受宠爱。但在大家族内部,几无亲情可言,所谓血浓于水,流的却是铜臭味的血——放其自由的陈禹让,被某些“亲人”视作被流放的弃子。
覃忆在余想家待到晚上,离开时看见门外放着一个快递包裹,她捡起来递给余想,随意瞥了眼:“missyu?谁寄给你的,还是你自己用这个名字。”
“……瞎填的。”余想眼疾手快地拿过包裹,“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等电梯门合上,余想做贼一般关上了门。心笃笃跳着,背靠着大门喘了口气,拿着那个快递,收件人写着“missyu”,只要覃忆再多看一眼,就会看见上面熟悉的寄件地址。
整个林港城,除了某位讨打的少爷,没有人会用这样古老的称呼来称呼她。
明明他平时从来只喊她作joe,可给她寄快递、写卡片,落笔的收件人永远是“missyu”,仿佛她是英语老师。
余想把快递拆开,里面是她的流苏耳夹,他还是没让她去取。但是不仅仅是她的耳夹。旁边还躺着一只萧邦包装盒。
她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条很不陈禹让风格的手表,表盘上是三枚很小巧的彩钻小鱼,随着手表的幅度,钻石小鱼在表盘上自由游动。
手表表盘后面,是这个手表的系列名,happyfish。旁边一张贺卡,钢笔墨水洇出好看的字迹,仅两个单词,“wishyou”。
她盯着那三只小鱼看了很久,心突然泛起涩意。最后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地球头像,聊天记录停留在六天前,他的最后一句话,说“最近没空”。
今夜无云,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余想靠在沙发上,犹豫了很久,删删减减,最后还是发出了消息:[东西收到了,谢谢。]
想到覃忆刚才的话,她又试探着多发了条:[不是说没空。]
或许是被禁足,只能上网,陈禹让回得很快,简单四个字。
[陈禹让:照旧没空。]
这不得了的语气,偏偏是不透露一点他被禁足的事情。余想有些想笑,想到那天在酒吧的玩笑话:[忙着把妹?]
陈禹让当然知道她在损他:[从来是妹把我:)]
唇角不自觉扬起,余想说:[美国总统都没你忙。]
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
漫长的岁月可能产生间隙,也可能让一些习惯深入骨髓。一些玩笑就能回到曾经相处时的语气,仿佛中间的隔阂不曾发生过。
[陈禹让:不至于。]
[陈禹让:比詹森·阿克斯忙些。]
[余想:痴线]
[陈禹让:傻女]
[余想:衰仔]
[陈禹让:joe]
他出其不意地叫她的名字,心脏忽就漏了一拍。
溶溶的月色在余想的眼睛里轻轻飘飘颤抖着,余想不自觉挺直背,然后故作冷冰冰地敲三个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