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傍晚,临出发前,姜宸才知道王伴伴包下了余杭城最大的酒楼,把宴请地点订在了那里。
主要是赴宴的人太多,这狗太监把余杭府里但凡有点品级的官员都请到了,上到从二品的巡抚,下到从七品的县丞、县尉。
光官员就足足两三百号人。
果然是深刻贯彻了领导的命令,说让给余杭城一众大小官员发请柬,他就全都发到了。
但身为领导贴心的好下属,最重要的并不是听领导的话,而是能听懂领导的话。
你也不想想,即便这帮地方官里有人派人盯梢了,能跟这些六七八品的小官有关?
这帮人有这个胆子?
你他妈请这么些人来,得花多少钱?
这可是本王请客。
狗奴才,你最好祈祷那些小官都备着礼物,不然指定妹有你好果汁吃。
赴宴的人太多,酒楼大堂根本装不下,何况大夏的高级宴会采取的还都是分餐制,一人面前一个案几的那种。
只好将地点布置在了酒楼的天井大院,不过近三百张案几一摆,还是显得有些逼仄。
这会儿人都已经到齐了,按照官位大小排序,官位高的坐的靠前,官位低的则坐的靠后。
时不时交头接耳的聊着天,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宦官特有的尖利嗓音,“瑞王殿下至!”
好似班主任来了教室,场中众人顿时停止了交谈,赶忙起身前去相迎。
互相礼遇客套了一番,姜宸在最前方的主位上坐下,其余官员也纷纷落座,他扫视下面的人一圈。
看得出来,相比起坐在前头的那些大官,后头那帮六七品的小官无疑更激动些。
估计是没想到他这个王爷设宴,居然还有他们的份。
玛德,平白多出两百张嘴,你们最好别是空着手来的。
心里想着,但他面上丝毫不显,而是笑容灿烂,声音爽朗的道:“许是有人心中不解,本王这次宴请怎地请了这许多人来。
实则是这样。一来,在场诸位无论官职品阶大小,皆是我大夏之臣,俱都担负着守土安民之责。
二来,上次李巡抚等人设宴为本王接风,但因身体抱恙本王未曾前去,这无论如何也该表示一番歉意。
而在场诸位都是李巡抚的下属,本王就想着一并照顾到吧,如此也显得诚意足一些。”
见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儿,李宣成忙起身道:“不敢不敢,殿下如此厚待,臣实在是惶恐。”
“诶,抚台有所不知,本王性子向来谨小慎微,平日里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朝行差踏错便得罪了人,所以对任何事都是慎重处理,严肃对待。
此番亦是如此。前几日的爽约是本王不对在先,也不知抚台是否为此介怀,但无论如何,还望这番歉意能稍稍弥补一些。”
“。。。。殿下说的哪里话,且不说是您身子抱恙,即便不是,左右一顿饭而已,臣哪里会介怀?”
嘴上陪着笑,但李宣成总觉得这番话似有所指,像是在说反话警告自己,警告自己这个巡抚莫要行差踏错得罪了人,不然他这位殿下就要慎重处理,严肃对待了。
莫非他知晓了自己和婉贵妃之间的勾结?
心里想着,他又转口说起了正事:“殿下此来余杭担负着南巡重任,不知殿下欲从何处开始巡查?趁着今日南都众官员到的如此之齐,不若敲定了吧?臣等也好配合。”
“方才本王说过了,今日设宴只为宴请众官,算是代朝廷犒劳诸位,以及向抚台致歉。因此咱们不谈公事,只聊些私事便好。来,吃菜吃菜,莫要放凉了。”
迎着一众看过来的官员,姜宸打了个哈哈,随即战术性夹菜。
妈的,这老登,我特么好心请你吃饭,你个江东杰瑞趁机搞一这套?
知不知道我在京城过的什么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从京里出来,担着差事掌着权柄,可以趁机培植势力,充实羽翼;还有油水可刮,不磨个一年半载的本王能回去?
更不要说还遇到两只蛇。。。。
心中正思忖着,姜宸忽而往角落处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