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摸半刻钟,却迟迟不见太傅人影,姜容婵倒是不着急,身侧的人却伸长脖子观望。
班槐索性离席,去寻父亲身边随从问,回来时双眼发愣,万分疑惑。
“怎么了?”姜容婵抬眸问。
“陛下居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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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贞引玄祈入座后,便听贴身随从进来附耳低语。
“宫里那位刚到。”
王贞那张脸皮仿佛绷紧的绣花布,上头五颜六色变了又变,无半分淡然可言。
他匆匆走向东侧招待贵客的三才堂,路上时不时扶一下头冠,甫进门便拜。
“臣见过陛下。”
“起来说话。”
这道声音极淡,白水般辨不出情绪。
王贞紧张得眼皮直抖,迟迟不敢起身,一股脑地请罪。
“臣不知殿下要来,更不知岳母给殿下送了帖子。”
太傅夫人想让自家侄儿在姜容婵面前露个脸,这才邀她来府上。
昨夜,王贞刚回京便从妻子口中闻此噩耗,两眼发黑,现下更是还未缓过神来。
“仲纯慌什么?”皇帝踱步至他面前,“朕只是对文会颇有兴趣而已。”
少年语气微顿,细听喉中还溢出声轻笑。
“何况,少傅肯参加的文会,必然鸾翔凤集。”
王贞心里直打突,这个语气神色,陛下分明不快。
有些话,皇帝或许不肯说,但王贞作为男人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王贞做惯脏事,素来眼里没什么人伦道义,只要是皇帝开口,他便去做。
皇帝开不了口的,他揣摩圣意后去做。
“陛下,”王贞斟酌良久,试探着问,“倘若殿下看中了谁,需不需要臣处理掉。”
姜云翊微转过头,面上笑意不变,口中却呵斥。
“皇姐喜欢谁,朕自然是爱屋及乌,给他赏赐,王卿此言岂不是置朕于不义之地。”
言罢,皇帝却垂眸思索,忽然道:“玄祈离她近么?”
“离得颇远,并不熟稔。”王贞连声否认,“少傅不近女色,众所周知。”
皇帝轻“呵”一声。
玄祈离阿姐远,难不成是因为他不近女色,所以看不上她?
简直荒谬可笑,玄祈有什么资格不喜欢姜容婵,不识相的东西。
王贞眼瞧皇帝脸色淡下来,连忙补救:“臣看少傅倒是对殿下不同,比对旁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