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确定了是蛊毒没有发作,墨禹潇的心落回原处,他拾起凌云一的手腕想将其塞回被子,却没成想睡梦之中的凌云一突然翻身,手臂也随之折叠,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脸埋入了墨禹潇的掌心。
短直的睫毛在敏感的掌心上下清扫,墨禹潇身子一僵,紧接着就听见床上的人嗫嚅着开口。
“哥……哥哥。”
墨禹潇骤然忘了动作,凤眸里冷寂与阴郁一寸一寸地碎裂开来。
是表白吗
哥哥……?
难道凌云一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什么?
墨禹潇的凤眸陡然锐利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凌云一,低沉的声音响起。
“哥哥是谁?”
凌云一毫无知觉,颤抖着嘴唇喃喃:“哥哥……就是哥哥。”
还是那个大雨滂沱的夜。
凌云一觉得自己像是一尾溺死的鱼,呼吸急促,眼前重影,他蜷缩在黑暗角落,企图缩小自己才获得短暂的安全感,可身体深处的燥热一波接一波的冲撞着他的理智,皮肤骨肉之上似有万蚁噬咬,凌云一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热意与瘙痒阵痛让他忍不住用头去撞地,直到额头鲜血淋漓。
凌云一捂着胸口,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他想起那个黑袍身影,闪电劈下来的时候,肩颈上清晰可见的黑色图腾。
魔教……难道他的蛊毒是魔教下的?
凌云一拖着身躯慢慢向后,头上滴落的鲜血逐渐模糊视线,他仰起脖颈努力喘息,被血浸透的刘海散落在他的眼皮上,凌云一迷蒙着,似乎看到了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奔自己而来。
他听见自己喊出了声。
“哥哥!”
凌云一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额头狠狠地撞上了低头看他的墨禹潇。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
哪里很光滑,没有伤口、更没有血。
是梦吗,刚刚的是梦吗?
可是人怎么会做两次同样的梦,凌云一的脸色煞白,他十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给他下的蛊毒。
墨禹潇捂着高挺的鼻梁忍不住闷哼一声,这下彻底唤回了凌云一的神智。
他睁大眼睛,一着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没事吧?”
凌云一一脸懊悔:“抱歉我不知道……”
墨禹潇缓过了那阵酸意,他把手放下摇了摇头。
“做噩梦了?”
凌云一动作一顿,面带尴尬。
“昂。”
本来以为以墨禹潇的性子会暗讽他两句,没想到墨禹潇开口。
“刚刚听到你说梦话了。”
凌云一紧张地直起身:“我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听见你叫哥哥,”墨禹潇偏头看他:“你有哥哥?你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