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一脸便秘,白神仙反而来拍拍我的肩膀,我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让我崩溃的话,比如刚才我吃下去的这些灰蘑菇会让人产生幻觉之类的。
但白神仙一反常态,他冲我嘿嘿一笑,说:“好了不逗你了,你喘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一下就不耐烦了,对他说:“你又要讲什么隐晦的狗屁故事?有事不能直说?我不想猜了。”
“尸国女王,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毒杀的。”白神仙声音放小了些,对我说。
他说完这句话,四周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白神仙手中的手电筒散发出幽暗的亮光,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刚想问出些什么,电筒忽然闪了两下,灭掉了。
手电灭掉之后,白神仙猛地抬头,他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单手就把我从地上提起来,另一手快速捞起地上的两个背包,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我看着他颇为诡异地昂起头用鼻尖朝四周嗅了嗅,然后立刻回头命令我:“快!把你身上的祭服脱了!”
他一开口,我来不及过问缘由,两下就把外面破烂不堪的祭服脱掉随意丢在地上,哪知我这边刚脱完,白神仙就掐住我的一只胳膊,两步登上两侧通道墙壁的凸起,我被他生生拖挂在了墙壁上。
我不明缘由地用手死死抠住凸起,眼神询问他为什么要躲?
白神仙缓慢地转头过来看我,用手直接抛下去刚才那只不怎么亮的手电,手电砸在地上闪烁了两下,又亮了起来,我立刻就看见在手电照射出来的另一面墙上,露出了一个多手多脚的怪物黑影!
说是动物,但怪物的头活像一颗人头,躯干也像人的躯干,但偏偏合起来看,跟人又完全没有什么干系,这怪物一听见手电掉落的响声就迅速从通道尽头缓慢爬行过来。
我看见那怪物的真容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颗头,不就是我在尸洞里看到的那一颗吗?!
八手八脚的怪物贴地而行,它徘徊到我那件祭服旁边,开始舔舐祭服上的血迹,我很快意识到,它身上的那些躯干,确确实实都是死人的躯干,有些躯干甚至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这是一只由死人躯干拼凑起来的多手多脚的怪物。
但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像活物一样动起来呢?
我继续观察,那怪物舔完祭服和地上的血迹就晃晃悠悠地走回了通道尽头,从它的姿态上来看,姿势有些不太协调,有点像是提线木偶,动作时不时还会卡顿一下。
等那东西走远了,白神仙纵身跳下墙壁,我便也跟着他落下去,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声响。
我转头去看那件祭服和地面,血迹已经被那怪物舔的干干净净了,这东西嗜血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我心里有了一些眉目,就对白神仙说:“我在尸洞里看到了一些壁画,壁画的最后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这个女人在氏国的地位不低,却只出现在尸国女王封棺的最后一幅画上,我猜测,是她和济云师暗自谋划了这一切,济云师在明,她在暗,两人联手将尸国女王毒杀。”
白神仙笑着看向我,没有说话,意思是让我继续讲。
我摸着这侧边的墙壁,说:“这里修的不像是墓葬的规制,是供高规格车马进入的通道,证明这里以前应该被频繁使用过。”
“你说得对,”白神仙点点头,“这里确实不是墓葬,而是一处大型的炼丹场。”
据说第三代尸国女王对长生不老一度达到了疯狂,我们一直以为古钓村的下方空腔是她的埋骨之处,不料这里居然是她当初求仙问道的地方,所以才会建造如此宽敞的车马道,频繁进出。
“你猜的没错,我母亲祖上是氏国巫医的后人,据她们代代相传的记载来看,济云师确实是和一名巫医里应外合,将尸国女王鸩杀,才导致了氏国的覆灭。”白神仙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陪你进洞的只能是我了吧?”
古代的祝由术,一开始是以女人而起,为通晓天地之意,所以能被称作为“巫”的只能是女人,有一段时间“巫”的地位极高,甚至能够代表神权在王权之上。
尸国女王沉迷长生不老,自然是少不了“巫”的参与,那名壁画上的巫医,也就是白神仙的先祖,应该很容易就能够进入这片炼丹场,由此可以推测,济云师能从尸洞爬出来,白神仙的先祖也必定是出了力的。
况且,白家多年来相安无事,并没有染上和路家以及古钓村一样的诅咒。这样算来,千百年前平安从尸洞里出来的就不只有济云师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