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几乎是闪现至医院。看见云烟发白的唇,他道:“你怎么差点晕过去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又失重了吗?你————”
话语戛然而止。他突然俯身嗅闻她,鼻尖掠过她颈侧、锁骨,嗅来嗅去,最终停在小腹下方:“你流血了?受伤了?”
跟狗一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云烟刚要抬手推他,他脑袋已经扎到她小腹下面,狠狠吸了口气,笃定道:“就是这里,你这里受伤了?”
云烟:“……”
说着,他就要扒开她的裙子,红色的瞳里透着狠厉:“怎么受伤的?谁敢伤你?告诉我,我去宰了他!”
云烟按住他扒拉她裙子的手,无奈道:“你没学过生理课?”
洛伊的睫毛像蝶翅停在半空:“什么?”
云烟:“我是流血了,但不是受伤,是生理期到了,生理期你懂吗?学过生理课的应该都会懂。”
“生理期?”洛伊卷翘的睫毛缓慢开合了一下。生理期这个词汇在他认知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漫延至耳廓,为他血族式苍白的皮肤晕染红红的霞光。
他耳朵红起来,他这反应,倒显得很纯情似的。
很快,他从鼻子里哼出气:“我最讨厌上课。”
转而又恶声恶气,露出惯常的嫌弃嘴脸:“你就因为这个又进了医院?谁像你这么弱的,连颗草都比你强。”
云烟懒得和他辩驳:“我睡了。”言罢闭目。
洛伊唇齿间翻涌的讥诮在触及她苍白的病容时骤然消音。他嘴唇动了动,静默成雕像,片刻后离开病房,疾步走向医生办公室。
云烟醒时,洛伊正歪在椅子上。他闭着眼,像是睡了。
他很不喜欢规规矩矩的坐着。睡觉都是翘起二郎腿,身体往后仰的嚣张姿势。他的坐姿像是一种无声的宣言,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存在感和支配掌控地位。
他竟然没走。云烟若有所思端详他。恰在这时,他睁眼,视线撞个正着。她没移开,就那么看着。
洛伊:“一直看我做什么?”
云烟还未说话,他忽然双臂抱胸,下巴微扬:“我知道我长得是极好看的,但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看吧。”
“我————”
“你不会是被本殿下的英姿折服,喜欢上本殿下了吧。”他翘起嘴角,“我可要提醒你,本殿下是不会喜欢上人类的,劝你不要痴心妄想,趁早死了心吧。”
云烟:“……”
从未见过如此极度自信到自负的人。她决定闭眼,眼不见为净。
就在这时,医生进来。医生给云烟做检查,洛伊从兜里掏出甜甜圈啃。
“可以给我一个吗?”云烟有点饿。
闻此言,医生转眸。洛伊殿下很护食,很讨厌分享食物,尤其是他最爱的甜甜圈,是绝对不能分享的。
果然,只见洛伊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行。”
被拒绝了,云烟也没有尴尬,只嗯了一声。
洛伊:“你想吃,我可以叫人给你另拿。但是,你不能从我手里要。不能碰我的食物。”
云烟明白了,他像狗,有些护食,绝不能拿狗碗里的食物。她点点头。
怪不得昨天和他吃饭时,他和她的餐是分开装的,双方都不碰对方的盘子。或许有洁癖的缘故,或许也有护食的缘故。他不希望别人的手,伸进他的碗里夹走食物。
机仆很快送来红丝绒白巧甜甜圈。甜甜圈入口的瞬间,清甜的奶香裹着微酸的红丝绒在舌尖化开。柔软的口感,像含了团融化的云朵,温柔得没有半分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