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蓦地自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你们是啥人?”
扭头一看,是一位穿着围兜的大娘,怒目瞪着他们。好在她很快看到屋里面的胡鲁,立马调转枪口:“死东西,你咋么日年来,弄求撒着哩!”
长青:……这说的什么话。
大娘应该是大哥的老婆,说话带着浓厚的康江地方口音。
转念一想,突然发现胡鲁的普通话还挺好,基本上听不太出口音。
一时分神,这夫妻俩便直接呛起嘴来。
你一言我一语,如入无人之境。长青和屈黎被夹在中间,干啥都不是,只能面面相觑。
那些争吵长青只能断断续续地听懂一些,结合上下语境也差不多能明白一半。
大致如下:
“这些都是王城的亲戚,来找他来了。”
“那王城还回不还来了?这些东西总不能一直搁着占地方啊!全部给我拿走,不然我今晚非给它们全扔了不可!”
“你这人说话不讲理尼!他们就是来拿东西的。”
“我不讲理,王城那东西就讲理了是吧,你惦记他,你咋不和他一块跑了哩,咋的,你后悔回来啊,我耽误你干大生意哩,皮紧得很!”
骂到这,胡鲁一下子熄了气,长青和屈黎也同时挑起一侧眉。
“大娘,啥意思啊,咋说王城是自己跑了哩?”
这口音完美融入,但声音却陌生又熟悉——长青眼睁睁见屈黎嘴巴一张一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屈黎在说话。
天嘞,这口音和这张脸搭配在一起,真是诡异又合理。
莫名好笑怎么回事。
长青扑哧一下没憋住,连忙捂住嘴,对着不明所以投来视线的屈黎猛地摇摇头。
大娘正骂得起兴,一句:“你不知道”开头,有股势必要刨根究底,和他们好好叨叨的架势。
但开头还没能说下去,就被胡鲁一声怒吼打断。
“你个死婆姨闭嘴!”
他整个人红了几个度,仿佛一个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气球,与之前和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直接把大娘喊哑声了。
长青耳朵一嗡,片刻才缓过神。
屈黎像是抓到马脚般,把视线转向胡鲁,语气不似先前轻松:“咋,不能说?”
胡鲁摆摆手,愤愤地喘着粗气。
长青在这个间隙里,然后继续翻包,手摩挲到一个很微小的起伏。
夹层,藏得很隐蔽。
他摸了好一阵,终于像开塑料袋一般搓开,显露出浑黄纸张一角,他目光顿滞。
抽出来居然是一张旧相片,是一张大合照,约莫三十来人,笑得开心,背景似乎是一片黄土坡,整体逆光,画面发黄而模糊。
凑近分辨,长青发现这群人的穿着不太寻常,清一色的收紧型、橄榄色上衣下裤,各个戴着宽檐帽,帽上顶着头灯,分明是探险队的打扮。
而在画面中间靠左,唯一两个不是这种打扮的人格外显眼,其中一张脸与眼前的胡鲁高度重叠,而另一张——
“屈黎!”长青低喊,一把夺回他手上拿着的那张身份证,摆在旁边对着看,确认那人就是王城。
只不过当时的胡鲁还年轻,王城也还没瘦得如此嶙峋。
胡鲁和王城还藏着什么秘密?这群人又是谁?来干什么的?
长青眼神一凛,抬起头,将照片抵在手心给胡鲁看:“这照片拍的什么?你和王城不只是邻居吧?”
话音刚落,胡鲁闻言,登时目光如箭刺向长青的手上,眯着眼盯着一会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像一头野兽一样猛扑过来。
但是很快被屈黎一脚蹬出老远,趴在地上痛的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