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棠道:“……我在想要买一双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运动鞋。运动鞋对于运动来说,那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重中之重,是千里之行的第一个跬步,是万丈高楼的第一块基石,是照破黑夜的第一缕微光……”
景棠顿了一下,感觉后面这个排比句好熟悉啊,他想都没想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是小时候背过的名人名言吗?还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还是在哪部电影或者哪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句话?
景棠的神经正紧绷着,一时没想起来这句话出自哪里。
哦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景棠最后总结道:“我就是在想运动鞋呢。”
陆照言:“……”
我在棠棠心中树立起的光辉高大的形象是不是牢固得有些太不懂事了,棠棠怎么一点都没觉得危险,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一点都没有想我到底是不是个变|态!
不过自己虽然没有出镜,但是自己的话出镜了。
四舍五入,棠棠也想他了。
安静片刻,景棠被自己逗笑了,弯起的眼睛里好似落了星辰。
我在说什么啊?
我慌什么啊?
我只是想象力好,根据陆照言的话自动脑补出了一点点画面,一点点。
我又没真的非礼陆照言。
而且,还是陆照言先这么说的。
看着景棠弯如新月的眉眼与上扬的唇角,陆照言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勾了一下唇。
陆照言抬起手,慢慢地靠近景棠,见景棠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才终于放下心来,轻轻蹭了蹭景棠的脸。
陆照言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棠棠,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景棠点头道:“嗯,听进去了。”
景棠弯了弯眼睛:“其实你这个威胁一点都不吓人,全靠我自觉,不过怎样才吓人我才不告诉你呢。”
陆照言看着景棠,唇边含着饶有兴味的一抹笑,慢悠悠开口道:“我来猜猜怎么样才吓人,讲鬼故事?”
景棠惊讶不已,呆呆地怔了片刻,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湿漉漉地控诉着陆照言。
陆照言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景棠的额头,把景棠捂着耳朵的双手拿了下来,无辜道:“棠棠,我根本没有想讲鬼故事吓你。”
景棠长出一口气,拍拍心口:“那就好,虚惊一场。”
景棠感觉有些口渴,晃了晃陆照言的手臂让他退开一点,拿过热水壶倒了半杯水,又倒了一些矿泉水进去掺一掺。
景棠喝了两口温度刚好的水,忽然想起来了。
景棠看向陆照言:“那个排比句是你之前说过的。”
陆照言点了点头,声音里含里一点笑意:“嗯。”
第二天晚上七点,路灯与星月将夜色下的操场晕开淡淡的光辉。
操场上有不少学生,有戴着头戴式耳机闷头跑步的,有两个人一起边慢跑边聊天的,有你打我一下我踹你一脚一前一后追着玩的,有不急不慢地散步的,还有并排坐在看台上的、围坐在绿茵场地的,或发呆或闲聊,或是跑累了在休息,还有借着栏杆与运动器材伸腰抻腿放松筋骨的……
青春在夜色里演奏着一首在回忆里永不褪色的歌。
景棠与陆照言漫步走到操场。
景棠买了一双与陆照言同款的运动鞋,穿起来果然十分舒适。
踏上橡胶场地,汇入在操场上活动的人流。
跑步的人从两人身边一个个经过。
深蓝色的天际缀着一颗颗明星。
跑了半圈的时候,景棠已经感觉到很累了,呼吸急促。
咬着牙跑了两圈,实在跑不动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景棠停了下来,双腿一软就想就地坐下。
不过他也知道长跑后不能立刻停止运动,双手抱住陆照言的胳膊当一个小小的支撑,慢吞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