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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第2页）

夜里村中寂静，一点很小的动静都能惊得狗吠阵阵。

原本沉睡的眼，在听见动静后，第一时间就睁开。

诸如此类的场景在这数月当中重复了无数次，即便是物里被风刮倒的笤帚，都能引得云杳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

屋里没有点蜡，一切只借着月晖行动，院子被披洒而下的月光照亮，在看到好道笔挺立于院中的身影后，云杳的心都漏了半拍。

他心心念念数月的人，此刻看不清容貌，只月色洒落之处勾勒出那抹熟悉的弧线。

云杳喉中似哽着什么东西，酸涩却又滚烫。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四周复又恢复平静，周遭只有节奏过快的呼吸声，更像是梦里经历过数遭的光景，云杳害怕自己一出声，自己就要从梦中清醒，而后再次回到没有虞烽的屋子。

“云杳，我回来了……”

虞烽又何尝不是如此，归来一路，这句话在口中流转，直到再次看见小竹笋，才能真的落地有声。

“我回来了，云杳……”

“我回来了……”

一个连着说，一个连着听，好像彼此都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一切触手可得。

云杳一点点走出屋去，脚步仍旧迟迟不敢用力，直到走到虞烽跟前，那张刻进胸腔的脸在月晖下一览无余。

目光更是片刻不舍得移开，“怎么瘦了这么多？”

被西境烈风吹了数月的脸，轮廓愈加分明，冒出浓密的胡茬布满了半张脸，唯独不同的对方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似能蔓延出无数藤蔓将自己裹住，饮鸩止渴般，将原本枯竭的眸底点亮。

不等云杳伸手，虞烽便将云杳整个人拥进怀中。

虞烽将整张脸都埋进云杳的颈窝，攫取热度的同时亦是在为自己疗伤，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不仅缓解了劳顿的疲劳，更将此次去西境再次扒开的伤痛抚平。

感觉到肩头的颤动，云杳同是喉间哽咽，他轻轻拍着虞烽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明明什么也没说，可云杳就是能知道虞烽为何如此，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能做他偶尔卸下坚强的后盾。

待虞烽平息过后，云杳这才想起窝里还留着的那份饭。

“饿了没，我给你留了吃的。”

虞烽红着眼点了点头，“饿了。”

云杳去屋里拿了蜡烛出来，害怕吵醒银花婶，便将虞烽领到厨房。

初夏时节夜里有些凉意，灶火一早就灭了，锅里的吃食也没了温度，云杳重新点了把火，将饭重新热上。

虞烽搬来凳子坐在灶前，明灭的火光柔和了那张因为风尘仆仆而略显沧桑的脸。

云杳看在眼里有些心疼，“我给你打点热水，先洗把脸的。”

虞烽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