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浣衣的几位婶子还有云杳,就这么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冲到了祠堂,与拐子爷告状。
拐子爷在看到七亩后背的伤后,气得浑身直打抖,用来借力的拐杖已然成了讨伐元凶的武器。
祠堂前高挂的铁钟被急促的敲响,不过眨眼的功夫,村民们便聚集而来。
“拐子叔,出啥大事儿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叫大家过来。”
拐子爷绷着脸坐在祠堂门槛上,见人没到齐,一声也不吭。
七亩则顶着半身泡沫水淋淋的站在云杳旁边,大家见了更是犯嘀咕。
“杳哥儿,七亩这是怎么了?还有拐子爷怎么不搭理人啊?”
云杳脸上红温尚未退下,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是等着罪魁过来,要不然一会儿跑了咋办。”
“谁是罪魁,都干什么了?”
“就是,一大早活儿多着呢,怎么还把人拢一堆打起哑迷来。”
其中以为知情的婶子冷哼一声:“没功夫就回去,只不过往后别指望七亩耕他家的地。”
“我问一嘴还不行了?”
“让你等便等着,七亩都要被人欺负完了,什么事儿能比这还重要?”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便齐刷刷地聚集到七亩身上。
“咋给欺负的?”
“谁啊,林家村还能出这种东西?”
“七亩是不是被打了?”
正七嘴八舌讨论间,栓子爷一家来了。
还带着备受邻里邻外好评的准女婿。
做了坏事的人自然心虚,万无量见了这阵仗,脸色一僵,而后又装模作样的打着哈哈,“大家都这么早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七亩凌厉的看向万无量,这一眼下去,万无量直接噤了声,哪里还看得到昨天夜里的威风劲。
拐子爷从来都是直言快语,又因着是在气头上,全然顾不上他与栓子爷自小长大的情谊,“林栓子,从今往后,你家的地便不再排给七亩了,你们自己另买一头,这样一来你愿打便打,即便宰了吃,我们林家村的人也不会多一句嘴。”
栓子爷被说的一头雾水,脸也煞白,“这……这是咋的了老兄弟?我林栓子怎么惹着你了?”
知情婶子抡着棒槌,邪眼讥讽道:“你真当我们全村的人都瞎啊,七亩的背都被抽成什么样儿了,他究竟是吃了你地里的新苗还是拱折了你的腰,你竟要下这样的狠手。”
云杳一肚子火也还憋着,但有一点他再清楚不过,在林家村,他是外来的夫郎,且是小辈,断然不能同婶子们那样上前质问一个长辈。
他摘下袖子,将七亩后背上的沫子擦掉,被水打湿的毛发下面,高高肿起的鞭痕赫然显现在大家面前。
“你们看,这是今天早上我给七亩刷背时候看到的。”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栓子叔抽的?”
“打从七亩从西境回来,村里都明令禁止对耕地牛用鞭子,这七亩到底是做了啥错事,惹得栓子叔这一大通火发散。”
村众用言语围堵栓子爷,老人家屡次张嘴,都被讨伐声给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