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开宋樾,自顾自走到屏风后面,把衣服扔到衣架上,对着他喊道:“你再不过来的话,明天就算发烧了也要去执行任务。”
开什么玩笑,想用发烧逃避任务?
我的命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宋樾这才拢了拢思绪,缓缓地走到屏风后面。他刚想解开腰上的系带,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抬眼望去,只见滕淇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咬牙切齿对他说道:“你就直接换?不去洗澡,你不怕发烧吗?我看你的脑子也被冻坏了吧,这么傻?”
说完滕淇也不管他的反应,直接一手拿起干净衣服,一手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里屋的小浴池边上。
将衣服放在浴池边,滕淇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她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酷地说道:“你要是因为发呆被淹死了,那你明天一定能轰动整个修真界。”
“男女授受不亲,到时候就算你向我求救,我也不会救你的。”
丢下这几句话无情的滕淇就冷酷地离开,留下了一个看似潇洒的背影。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酷,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烦烦烦。
宋樾今天晚上睡哪还是个问题。
让他回弟子舍?韩风竹那帮人肯定没完没了。让他去别的院子?岂不是坐实了他被孤立排挤?
她虽厌烦韩风竹的行径,但也没想将事情做绝,闹得人尽皆知。
滕淇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净会找事,不让人安生。看来只能叫他先在这里打几个晚上的地铺了。
她认命般的动手,将地铺仔细铺好,还贴心的把屏风挪过来,隔开床和地铺。
本想等宋樾出来告诉他一声,倘若他身体不舒服,那她睡地铺也行。毕竟他只要能明天顺利参加任务,凭借他的主角光环,他们其余人应该是死不了。
就这样等着等着,人还没出来,她先倒头睡在了地铺上。
宋樾沐浴完毕,出来时一眼就注意到了屏风后面的动静。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已然熟睡的滕淇,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诧异。
师尊为何自己睡地铺,将床铺留给他?
这个念头一起,连同下午她那番“你对我有意义”的言论,再次浮上心头。
所以……这是同情?还是另一种他看不穿的……算计?
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他鬼使神差地又向前走近几步,俯下身,极其轻缓地拉起滑落一旁的衾被,重新盖回她身上。
烛光轻跃,橘黄色的光线笼罩着滕淇熟睡的脸庞,是这样的宁静,甚至有些毫无防备。与他记忆的那个阴郁、刻薄的师尊判若两人。
宋樾罕见地沉默了许久,眸光黯然了几分,各种情绪在其中交织、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更深沉的晦暗不明。
夜深了,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四下一片漆黑,宁静而祥和。
两人一夜无梦。
滕淇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阳光铺满了整间小屋。
她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缓缓地抬起手臂准备伸个懒腰,突然咚的一声,紧接着手肘处传来一阵酸麻的痛感,疼的她呲牙咧嘴,在被窝里来回滚动。
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应该是撞墙了,这墙可真**瓷实。
一片阴影忽然笼罩下来,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她感觉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眼,只见宋樾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视角。。。也太诡异了吧?
等等,这位置是床头?不对,她睡的是地铺,那刚才撞到的是。。屏风?
还有,宋樾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一大早守在这里。。。。他不会一夜之间觉醒重生记忆,现在要取她狗命吧?
滕淇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瞬间清醒一大半。
她悄悄抬起眼睛看向宋樾,见他依旧那副沉默是金的模样,既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