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看似是绒羽的羽面竟是由木丝所制,排列出一行清楚鲜明的字。
【十一月十五,天城河】
“你上个月写过一幅字,正好被祝清衡——祝少卿买了去。”徐婵淡淡道,“我听说,他几日前还向书肆老板打听那幅字背后的主人。”
柳瓷拧了拧眉,她自然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事实上她不擅长书法,大兖的文字与现代流传的古字都不同,她苦练了一月余,才写出那么一张看得过眼的东西。
她托人拿去书坊卖,钱反而是次要的。
不过是想借那首现代人人耳熟能详的诗试探一件事。
大兖,是否只有她一个穿越者。
徐婵将她深思的神情纳入眼底,她不在意柳瓷是怎么写出那首诗的,更不在意那诗为什么独得祝清衡的青眼,她亲自和柳瓷见面,只为了一件事,“既然祝清衡对那幅字感兴趣,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瓷犹豫,她敏感地从中嗅出危险的气味,“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要你借此为踏板,去接近祝清衡的妻子,温窈。”徐婵平静沉稳的脸上竟罕见流露出几分兴味,“你手中这封请帖,是大兖最有名的机关师仇山所派。”
“祝家会有人去。”徐婵说,“而我将这个机会给你,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不出意外,十一月十五,会是很热闹的一天。
徐婵起身,她深知要马跑就要给马吃草的道理,“事成之后,我会助你离开此地。”
……
“我只是有些事要问她,并非是有龌龊心思!”
祝清衡松开男子的衣领,突然凝眸看向他,“怎么,你以为我是要霸占良家女子,故意做的这么一出戏?”
难道他祝清衡是什么饥不择食的男人,只看一幅字便能动了歪心思?
“非也。”贺千堂拍了拍自己被攥得皱巴巴的衣领,心疼地皱了皱眉,“祝大人是贺某书肆的常客,贺某不过一个靠卖书讨生活的平头百姓,哪敢做戏戏耍大理寺少卿呢?”
祝清衡狐疑,总觉得贺千堂的话并非本意,但又挑不出什么证据。
贺千堂道:“祝大人既然问完了,那贺某可否回书肆了?”
“等等,”祝清衡叫住他,“你如今也找不到……那幅字的主人么?”
贺千堂挑了下眉,耸肩道:“那字是几经辗转才到贺某手中的,要寻它背后的人,凭贺某的本事得多费些功夫。”
祝清衡沉吟片刻,道:“你只将你知道的无所隐瞒地告诉我,其余的事……你便不用管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找对方的下落,贺千堂心中冷笑,却没再多言。
总之只要别让他找,祝清衡爱做什么做什么。
待贺千堂事无巨细地说清楚,祝清衡便没再拦他,命人送他回去。
贺千堂走后,他反而不着急找人,只怔怔望着手边写下方才贺千堂交代人事的薄纸,这几日大事小事堆在一起,让他打心底生出一股烦躁乏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