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掏出单眼相机,转动镜头对焦。
衣衫槛楼的流民被驱赶在前,像潮水一样漫过田野。
后面跟著扛旗执刃的老营兵,杂乱却凶悍。
队伍拖出数里长,老营的刀枪在阳光下泛著冷光,脚步声、马蹄声、呵骂声混成一片沉闷的轰鸣。
土坡上的安昕眯起眼睛,加上流寇在铜山县裹挟的民眾,粗略估算得有两万人。
他们像一条贪婪的巨,所过之处田地尽毁,连刚抽穗的麦苗都被踩进泥里。
更远处,被掳来的百姓被绳索串成长队,正被驱赶著跟跪的向前,那是孙义玖准备的“人肉盾牌”。
“你看看。”
安昕將单眼相机递给魏叔夜。
刚刚就被相机吸引的魏叔夜好奇的接过相机,学著县尊把眼睛凑到光学取景器的位置,顿时在数里之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仿佛瞬间被拉到了眼前,嚇了他一跳!
他来回看了几遍,知道並非是敌人瞬间来到了眼前,而是手里这个“奇物”將数千米的距离在视野中他拉近了!
调整了惊讶的心情,他继续朝著敌军看去,他甚至都能看到前方“人盾”脸上的悲苦的表情!
他仔细看了前方的人盾,后边的流民兵,以及在后面的老营兵,
流寇的中军已经在后方停下,后边的大量流民兵却不断往前压,
被裹挟进来的铜山百姓,此时却被驱赶著往前走,显然流寇也已经发现了河湾处的弓兵营,此时正在变阵成攻击阵型。
“县尊,这是先秦奇物?”
仔细看过以后,魏叔夜对敌人的动向心里大体有了数,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拿在手里,非金非玉,前方水晶通透,后方还有一个发光的画幕,呈现著远处的景象。
安昕拿回单眼相机,点了点头。
自从从葛绣那里知道了“先秦奇物”以后,他平常看看手錶,用用单眼相机也不用太避著人了。
不过,作为秦十月的家將,魏叔夜竟然知道“奇物”。
看来秦十月的身份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更不寻常。
“將军。”
“是陈先生回来了。
孙义玖听到声音,扭头看到走来的黑衣武者,脸上浮现出一丝笑。
陈洪点了下头,说到:“我刚刚抵近观察,敌军正兵大约七八人。未见张燕青的水师旗,只看到红黄蓝三色旗。”
“只有七八百人?”
孙义玖顿觉优势在我,
“肯定是张燕青部,不然这里哪能冒出这么多官兵。”
副將肯定的说。
“张燕青未免太没把本將看在眼里!”
孙义玖命道:“让苦力先上去消耗敌军精力,流民兵在后面压上去,待敌军疲,我们一举总攻,酉时之前攻克敌军,渡河拿下伍仁县!
今晚,我们就在伍仁县过夜。”
想到伍仁县的財富,他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为什么他要来伍仁县,要去东阳府?最主要的是孙鸿山不信任段光玉和鲁鸣蝉,把他们带在身边才能压得住。
其次,就是他孙义玖也渴望东南財富,甚至有著糜烂东南,截取这一片大燕的膏之地,成就帝王之基的想法。
隨著他一声令下,从老营兵抽出的督战队,带上一些核心的流民兵,抽出长刀压了上去。
苦力们则像是被赶的鸭子一样,跑的慢了就会挨上一刀,不得不朝著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