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完全无法抑制住的咳嗽作用下,他又陆陆续续的从嘴巴里吐出了其他东西,对於前面几样看不出什么东西黑髮女子和眼镜男都没什么动作,但是等到青年他將一双人类的眼球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之后,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他们猛的向后又暴退了几米。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过於诡异,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而在吐出了那颗眼球后,瘦弱青年的咳嗽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撕心裂肺。
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般,每一次痉挛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暗红色的污血混杂著难以名状的粘稠组织物不断从他口中涌出,在地面堆积成了一大滩散发著浓烈腐臭与铁锈味的秽物。
看著眼前这一幕,黑衣女子眼神冰寒,整个人已在不知何时退至了当铺门口边缘,身体重心下沉,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隨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其插在衣襟內的手紧握著武器柄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至於眼镜男,虽然说他脸色同样煞白,但他却是採取了和黑衣女子相反的方向,並没有去往当铺门口,反而是一路退到了柜檯边。
……很显然,不同於只相信自己的黑衣女子,他这是將宝给压在了无面掌柜的身上。
至於南天……依旧站在原地的他则是有些百无聊赖般的打了个哈欠。
仿佛像是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一般,在某一刻,青年怀中那个染血的帆布包突然间毫无徵兆地剧烈鼓胀起来,仿佛有什么活物正在里面疯狂衝撞,哪怕青年一个劲的死死抱住了那个帆布包,几缕浓稠如墨且散发著极致恶意的黑气却依旧的从帆布包那被挣开的拉链一角处涌了出来。
这黑气甫一出现,仿佛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一般,当铺內那原本冰冷稳定的光线顿时剧烈地明灭闪烁起来,一股远比血腥味更令人作呕的阴寒气息瞬间在室內瀰漫,南天只感觉有同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缠绕上他的皮肤,寒意几乎深入骨髓。
受这黑气的影响,他的生命值和精神值正在以每秒两点的可观速度疯狂下降,而在看到店铺內的情形时,门口那里的黑衣女子不再犹豫,当即转身就要跑。
“哼。”
就在这个当口,一声听上去极其轻微,但却仿佛像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冷哼声从柜檯后面传了过来。
自之前发出那句问句之后,无面掌柜终於的有了新的动作。
它並没有离开柜檯,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一直拢在宽大灰色袖袍中的右手,那只手枯瘦苍白,皮肤紧贴著指骨,指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
朝著角落那边的方向,无面掌柜极其隨意地凌空轻轻一点。
没有光影特效,没有能量波动。
但就在它指尖点落的瞬间,整个当铺內那原本被黑气侵蚀得明灭不定的冷白光线重新恢復,紧接著,那些在当铺內疯狂扩散的黑气被某种力量瞬间清扫一空。
不仅如此,那原本被青年死死抱在怀中的帆布包內疯狂衝撞的活物也仿佛遭受了致命的打击一般,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哀嚎。
在那个帆布包重新乾瘪下来的同时,瘦弱青年身体猛地一震,剧烈到要將肺咳出来的咳嗽声也跟著戛然而止。
像是被抽掉了浑身的骨头一般,青年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口中大口的喘起了粗气,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个胜利般的笑容。
——他赌贏了。
缓缓收回了那只枯瘦的手指,无面掌柜將其重新拢回了袖中,它那光滑的面孔“看”向瘫倒在地的青年,沙哑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当中带著某种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以及某种隱隱的愤怒。
“这位客人,你逾矩了。”
不同於此前,此时无面掌柜的语气冰冷的不像话。
“修整好后,带著你的“东西”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从今往后,六號无常当铺,將永久拒绝你的进入。”
对於这种判决,躺倒在地上的青年却是毫不在意……或者说在他的设想里,这种利用npc作弊的方法受到的惩罚反而还有点轻了。
只不过还不待他从地上爬起身,他就看到那个躲在柜檯前的眼镜男在此时笑意盈盈的走上了前,然后友善的朝著他这边伸出了手。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怎么,现在敢过来帮我,你就不怕被掌柜的当做同党给一併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