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的字不多,除了自己的名字,就是那几张药单子上的字。
虽然也认不全就是了。
“既是重金求来的,怎么你喝了还噁心?”谢执笑著逗她。
陆綰寧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你了,睡觉!”
她才躺下又被谢执拉起来:“就一次。”
陆綰寧撇过头:“不来,你肯定又骗我,一次变两次,两次变三次,等最后快到上朝时间你才让我睡觉,你看没看到我都有黑眼圈了。”
谢执没看出她的黑眼圈,反而是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看得他心痒。
“而且我听说这种事情做多了对身子不好,年轻的时候看不出来,等过了三十,六郎有心无力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陆綰寧早就打定主意。
先看看六郎被贬成什么官。
若是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她就继续伺候六郎。
若是被贬到个犄角旮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的京都的偏僻之地。
那她便多存些银钱,诈死躲他几日,等六郎离京之后,她再拿著银钱找下家。
总之在六郎確定被贬之前,她绝不会放弃六郎。
可偏偏六郎只在床上才会对她纵容一些。
下了床,六郎就恢復那副冷冰冰,高不可攀的神祇模样。
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算六郎造反当皇帝,跟她也没半毛钱的关係,她顶多就是一个泄慾的工具。
到时候別说报仇,只怕她和楼里那些结局悽惨的姐姐们也没什么区別……
她得让六郎知道,她不是他招招手,她就爬过来的贱骨头。
男人,得让他吃饱,却不能让他吃太饱!
谢执见她心意已决。
也不再拉下脸来央求。
一次两次是情趣。
次数多了便没意思了。
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他起身朝著一旁的浴房走去。
谢执在浴房待了大半个时辰,他从浴房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著冰凉的水汽,白色的寢衣大大咧咧地敞开,健硕的胸肌有几道长出粉肉疤痕,往下是壁垒分明的腹肌。
他阴冷的眸子扫向珠帘后的床榻。
床头点著灯,床幔並未放下,陆綰寧抱著被子睡得香甜,因为睡觉不老实,她的衣襟大片敞开,露出起伏的山峦。
刚冷静下来的谢执呼吸一紧。
他黑著脸转身,脚步飞快离开寢室。
陆綰寧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谢执的摔门声。
她將被子抱得更紧,忍不住小声嘟囔:“说他是公主真没冤枉了他!”
不让睡就生气。
那他以后可有得气了。
……
屋里的西洋钟响了两声,陆綰寧强忍著困意从床上爬起。
一旁守夜的青桃疑惑地看著陆綰寧:“姑娘怎么醒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