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应泰一拍桌案,掌心暗含嵩山內力,但闻高台之上,传来“空空”的响声。
“左师侄,嵩山派派规有禁赌之约,大明律法有禁赌之款。凡赌博財物者,皆杖八十,“—-其开张赌坊之人,虽不与赌列,亦同罪,师侄可认否?”
左冷禪瞳孔微缩。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一下心中的不平静。
“左冷禪愿领罪。”
这童老爷子好似来了精神,指著陈歪嘴又道:“你这小子,赌博財物杖八十,来人,
给我行刑!”
陈歪嘴嚇得一个哆嗦,叫屈道:“我来嵩山作证,你们可是答应过不办我的。”
台上眾大佬也是相顾然,方证连忙小声劝解。
童应泰汕汕道:“既如此,权且记下。”
说著,便让人把笑傲世界最有名的无赖带了下去。
兰台阁阁主郑萼放下手中笔。
心中有些不解。
左冷禪有诸般大罪,攻回雁峰,意欲將衡山派赶尽杀绝,劫衡州狱,试图脱白板师徒弥天大罪。
为何路司李不问这些大罪,要选择次要的罪行来问?
剩下两个案子,庇护豪蠹案,说的是登封豪强与人爭地,勾结嵩山派,嵩山派弟子为豪蠹出面,强占人家妻女,主要的责任人,还是几位嵩山弟子。
只有勾结泰山耆宿为祸泰山派一案,算得上是原来就曾经提及的。
朝廷律法,对这一行为並无约束,只是按照江湖规矩而已。
而在正教、魔教对帐中出现的一些案件,疑似为左冷禪所为的,多以时间久远,查证困难,只会虚耗时日为由,为司李所拒绝。
况且,即便是这些罪状,嵩山派高层之中,就左冷禪一人有错吗?其他人就没有一丁点的责任吗?
如今,这些人也基本不问。
到了午时,审讯再次暂停。
群豪也多自备乾粮酒水,便在山巔、山腰,各自找了一块阴凉之处,乘凉聊天。
多是对照嵩山、对照左冷禪,思及自家一身、一帮一派之弊端。
在嵩山禪院之內,各派掌门、耆宿简单吃过午饭,也聚集在一起閒聊。
这就是路平所说的武林大会。
江湖上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一次武林大会。
路司李说道:
“万历八年、万历九年。
魔教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正教却是丑闻频频。
万历八年春,青城派成了青城贼。
万历九年夏,正教领袖之一,竟然做下如此多的恶行。
这不是余沧海、左冷禪二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江湖的问题,魔教行为是一贯的,那么出了问题的,就是正教自身。”
这是事实。
正教的衰落,是从忘掉一个“正”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