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对嫌疑较少,却最有能力的对象,就是劳德诺和岳灵珊师兄妹。
尤其是后者,初出江湖,对江湖有著一定的理解,对成为女侠有著一定的嚮往,加上本身又好衝动……
头號怀疑对象,就是她了。
下首的书吏见路平心神有些不定,忙提醒说:“四爷,当用印。”
“且將犯人带下收押。”
话音刚落,公堂里嘈杂起来。
“路大人,这是什么缘故?”
“放了我儿子!”
“这不公平,我有何罪,还要拘押?”
林平之气愤不已,最急切的王夫人看著林平之的模样,心中犹如刀割一般,恨不得以身替之。她自幼脾气暴躁,又出身於声名赫赫的洛阳金刀王家,到现在火性仍然不减。
林震南本不想让她出头,她不肯听从,只得再三叮嘱她公堂之上,千万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眼看衙役又要带走林平之,她实在忍不住,高声又叫道:“快放了我儿!”
路平目光扫过眾人,他当了一年多的推官,自然养成了一种威严,林震南心头一凛,忙拉住王夫人,轻声安抚起来。
“林总鏢头,请跟我来一趟后堂。”
林震南和王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懵,林震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他觉得,大概是这位推官大人要藉机敲诈勒索吧。
后堂名曰“退思”,退思之意,是让为官者在散衙之后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一些什么。天底下的衙门,每一处公堂后面都有这么一个所在。
这一次接见林震南,路平倒不像昨天一般端架子,而是请林震南落座,安排僕役上茶。
林震南颇沉得住气,喝了一圈茶后,才问道:“不知司李大人有何事吩咐?”
他来之前,就备好了五百两的小票,若是路平明示或者暗示,他会毫不犹豫奉上银两,福威鏢局作为江湖在各州府合法的存在,万万不能与官府交恶。
“林总鏢头,明人不说暗话,你昨夜为何派人盗窃我的官印?”
路平先发制人。
林震南又惊又怒,面颊憋的通红,强压著怒火沉声问道:“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他觉得,从昨天开始,这位府衙推官就一直找茬,先是林平之,现在又是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把福威鏢局放在眼里。
路平见他表情不似作偽,便立刻排除了林震南派人作案的可能。
但他並不打算让林震南轻鬆。
拿出印奩,递给林震南,林震南一看,才知道路平所言並不是在讹诈自己,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令郎的事情,本来极其简单,今日判决之后,你就可以將人领走。现在印信丟了,你叫我如何判罚?”
“按照国朝律例,我有三十天可以寻找,找到了就会免罪,找不到,最起码也是『杖九十,徒二年半』。当然,若是我找找门路,或者巡按御史商大人为我说几句好话,坚持这就属於明显的盗窃行为,我也可以免罪。”
“若是盗窃印信,律例上只写了一种惩罚,『皆斩』。”路平森然说道,“林总鏢头,福威鏢局能够说清楚此事与自己无关吗?”
林震南心中急转,早將窃贼骂了无数遍,说是“放林平之”,却是坑害福威鏢局。
任谁来调查此事,都会首先来调查福威鏢局。
“难道是我手下的那个鏢师做的?”林震南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除了自己,手下的那群鏢师,恐怕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