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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讯（第2页）

男人也正好抬眼看向他。

没有打量，没有探寻，只是坦然迎上林牧的目光，继而微微一笑，礼貌颔首。

林牧猝然和他对视，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李教授笑着开口：“禾川，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学生，林牧。”

“你好，我是蒋禾川。”男人随即站起身，自然地向林牧伸出手。

林牧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正式的社交礼节，略显局促地伸手回应。

蒋禾川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手掌宽大而温暖，握力坚定，然而林牧却清晰地感觉到，那掌心覆着一层粗砺的厚茧，摩擦间有些硌人。这种触感，与他精致考究的外表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但林牧无暇细究，他一紧张，就有些结巴：“您……您好。”

“客气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师兄。”男人的语气很温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李教授：“禾川是神农的技术总监，也是我早年带的博士生，算起来确实可以说是你大师兄。”

“师、师兄好。”林牧内心微微一惊，心想他居然就是神农集团的技术总监。

神农集团是H省农牧业的龙头企业。林牧之前跟导师参加学术研讨会，隐隐约约有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比如说他三十不到就拿下博士学位，进入神农集团担任要职短短几年，又带队攻克了好几个行业内的关键技术难题。

在林牧的想象中，这样的技术大牛多半是那种埋头在实验室，不修边幅的技术宅，实在难以跟眼前这个西装革履、气质出众的男人联系起来。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其实是副总监。”蒋禾川微微一哂，“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不太参与具体技术研发，更多是在二线做些管理工作。”

“你啊……”李教授看着他，摇头失笑，“也就只有你会在我这把老骨头面前，说自己年纪大……”

两人之间气氛融洽，丝毫没有寻常导师和学生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倒更像是家中长辈，对着自己看重且亲近的晚辈，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亲昵的纵容和不加掩饰的欣赏。

“禾川这次回学校，除了讲座，主要还是替神农物色有潜力的储备人才。”李教授推了推眼镜，转向林牧说道，“你有空可以多向禾川请教请教。”

“啊？我吗？”林牧没想到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不是你还能是我？”李教授看他一副全然没有抓住重点的样子，有些几分恨铁不成钢：“看来真该给你放两天假了，省得天天泡在实验室里，跟猪啊牛的打交道久了，人都变得不灵泛了。”

林牧低着头不敢反驳。

李教授叹了口气，说得更直白了些：“虽然专业上你一点就通，但在人情世故、把握机会这方面，你确实该多跟禾川学学。”

蒋禾川安静听着，目光一直落在林牧身上。

“我听李教授说，你老家有个猪场？”蒋禾川开口，“现在养猪不容易，大概有多少头存栏？”

“还有一百多头。”林牧如实回答。

这个数目，在农村来说已经算是养殖大户。

蒋禾川点点头，掏出名片夹，取出一张质感厚重的名片递过来：“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专业或者工作上问题，欢迎随时联系我。”

“谢谢师兄！”林牧忙不迭接过。

名片上面印着“蒋禾川”三个烫金字，下面是他的职位——神农智星农业集团有限公司，技术副总监。

出了农学楼，林牧绕道去三食堂给周明买麻辣烫。他刚夹了几片生菜叶子，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看到是伯父的来电，林牧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三岁时爸爸就因车祸去世，孤儿寡母靠着妈妈在老家县城推三轮车卖水果生活。直到林牧要上小学，妈妈才带着他回到老家，边照顾他边养猪。这些年大伯一家偶有帮衬，但关系实在算不上多亲密，这个点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林牧连忙滑动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