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家的事,再不走我报警了!”林牧拉着个脸,把男人往门外推。
男人心里气不过,但也拿林牧没招,骂骂咧咧骑着摩托车走了。
林牧重重关上门。
声音惊动了卧室里的林妈妈:“牧牧,刚才谁来了?”
林牧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妈,刚才来了个收猪的。”
“收猪?这当口?”林妈妈也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开什么价?”
“两百一头,说死的病的全都要,结现钱。”他沉默了一瞬,才带着点忐忑,把后半句话说完,“但我……我没答应。”
话一说出口,他反而觉得心口一松。
卧室里陷入了沉默。
只有窗外后山传来的布谷鸟叫声,一声接一声,“布咕——布咕——”
“妈……”林牧忍不住开口,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良久,林妈妈终于语气坚定地缓缓开口:“牧牧,你做得对!这猪,我们不能卖!”
傍晚时分,伯母端了两碗饭菜送过来,一碗送到林妈妈床头,一碗塞到林牧手里头:“牧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碗里,满满的土豆烧肉和蔬菜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林牧一脸憔悴,伯母心疼地叹了口气:“这天杀的猪瘟……不过你也别太熬着了,身子垮了更麻烦。”
其实林牧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想拂了伯母的一番好意,低声道了谢,开始努力扒拉饭菜。
都是些自家地里种的蔬菜,施农家肥长大,嫩得出水,吃在嘴里有丝丝甜味,比学校食堂和外卖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不知不觉林牧胃口上来,竟然将一大碗米饭给干了底光。
伯母这才笑盈盈地端着空碗回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变成了青灰色,近处的田野也安静了,偶尔有几声鸟叫从树梢传来。
林牧在学校习惯了晚睡,但又提不起看电视打游戏的兴趣。
想着待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他索性跟妈妈交待了一声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透,趿着拖鞋出了门。
林牧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先是去了一趟自家的菜园子。
林妈妈是个勤快的农村妇女,干农活的一把好手,菜园子是她一点点开垦出来的,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畦一畦的油麦菜、小白菜长势喜人。
他又往更远处走,前面就是花溪,村子正是因它而得名。
但还没等到林牧走近,晚风吹来,一股子恶臭就窜进了他鼻子里。
林牧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记忆中的花溪清澈见底,水草丰美,一到春天,河边还会开出一簇一簇的小野花,好看极了。夏天涨水的时候,林牧经常和小伙伴下到河里摸鱼抓虾。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溪的水质变得越来越差,淤堵也没人清理,逐渐变成了一条臭水沟。
林牧有些悻悻地往回走,整个人心烦意乱。
到家后,妈妈已经睡了,林牧懒得开灯,径直摸向卫生间,只想赶紧冲个澡,把一身黏腻和郁闷统统洗掉,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拧开花洒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