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大喊一声:“我操啊,相亲遇到gay了!”
周围有人投来震惊的目光,方与宣往旁边坐了些,以此割席。他戳起盘子里的小番茄,问:“加你微信的不都是你妈推荐来的吗?”
“怪不得这人前面一直说不相亲,我以为他在跟我以退为进,都搬出我有一个朋友来开启话题了,结果——这不是骗子吗?”邢越怒火中烧,噼里啪啦打字讽刺对面,“你少打我朋友主意,此等优质男人,我马上就拿下了,轮不到你……”
方与宣用叉子卷了一坨面条,正要送进嘴里,丛风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举着叉子有些奇怪,微信上聊得好好的,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事。按了接听,丛风的第一句话是:“在干嘛呢?”
方与宣看了眼被夺舍一样的邢越,说:“餐厅吃饭。”
“跟谁吃?”
“大寿星。”方与宣说。
丛风松了一口气,声音都没那么紧绷,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有同事在追你?”
“什么同事追我,你别打错人了吧。”方与宣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看了眼来电显示。
一旁奋力打字的邢越也抬起头,震惊道:“有同事追你?”
“没有就行,没事了你吃吧,我给另一位大寿星过生日去了。”丛风说完就挂,来去匆匆,方与宣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举着手机愣了会儿。
“谁啊,你那个警察朋友?”邢越警惕地问。
方与宣点点头。
邢越脸上的表情皱得有些古怪,他嘟囔两句什么,没有听清楚,方与宣又问一遍,他才说:“他当朋友占有欲也太强了,又查岗,又问有没有人追。”
方与宣没忍住笑了,弯了弯眉毛,慢悠悠问道:“你不喜欢他?”
邢越边说边和他的相亲gay发消息,只不过对面似乎把他拉黑了,发过去的几条都被拒收:“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他挺有压迫感的,我见他那几次时都压力很大。”
方与宣眨眨眼睛,看向手机中那位压迫感十足的强占有欲朋友,对方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丛迪的生日蛋糕,两层高,上面坐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熊,写着“小迪25岁生日快乐”。
这行字又拍了张特写,放大、聚焦,甩在对话框里,没有语言辅助解释,但方与宣读懂了,可怜巴巴的,在跟他卖惨。
他的生日在三月,丛风的生日在十二月,上辈子他们在十一月的雪天里分别,方与宣一个人给丛风过生日,把那些年的贺礼都烧尽了。
他遗憾,丛风也遗憾。遗憾有太多,只能想起什么弥补什么。方与宣说:等生日给你买。
丛风答他:好。
一个字看得心都化了,方与宣对邢越说:“他人很好的,你们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邢越闻言抬头,见方与宣又在对着手机笑,满眼都温温柔柔的,没忍住问:“你是不是恋爱了?”
对面视线扫过来,落到他脸上,那点温柔便像风吹过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老样子:“有机会再跟你说。”
他卖关子,邢越参悟到什么,联想到许久之前,某次早上上班时发现方与宣衣服皱巴巴的没换,对方说是去医院陪床,他那时就觉得有古怪,只不过一直没想起来问,如今想来,八成是那时就认识了。
“我打点吃的去,回来再审你。”邢越耸耸肩,端着盘子去自取区。
方与宣继续缠他盘子里的面条,一刷新朋友圈,一条条顺着往下滑,直滑到邢越昨天发的九图,忽然看到点赞里有一位共同好友,是谁都不稀奇,可那人是丛风,这就太稀奇了。
难怪刚才邢越说觉得他有压迫感,敢情是俩人背着他早就接上头了。
丛风本身就不怎么待见这位大寿星,加上好友八成又是为了打听自己的情况,这二位碰到一起,指不定要怎么战火漫天。
方与宣没戳破,丛风也没和他主动提,明天就能返程,到了家他要当面算算账,盘问一下他从哪搞来的大寿星微信。
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手指一滑,他切换去和郑宇的界面,对方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上方是他发去的一段简短提问:你那里有没有你哥的旧物?带字的,有连续语句的。最好能体现语言习惯,付钱收。
苦思多日猜不出丛风的遗书全文,他回归最原始的办法,重新引入曾经和丛风提过的墓志铭理论。
输入学习一下丛风的语言习惯和书写性格,这样说不定更好推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