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春宴没出什么幺蛾子,风平浪静地度过,回府后姬昭禾进屋边走边脱着衣裳,一把将衣裳扔在了地上,最后身上仅剩一件里衣后一头栽进床里,如一滩死鱼。
沈清棠跟在后面边走边弯腰去捡,直至走到床边,他弯腰捡起最后一件衣裳,把怀里的一团递给扶九。
“妻主。”沈清棠轻声唤道。
出了宫坐在马车上妻主就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回到家更甚。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哼声,身体却纹丝未动。
沈清棠蹲下身,轻轻将姬昭禾的鞋袜脱掉,然后将扶九打好的热水端至床旁,面巾放入热水中完全浸透,再将其拧干,朝床上的人柔声道:“妻主转过身,棠儿给您擦擦脸。”
过了几十秒,床上的人终于缓慢挪动了下,翻了个身,仰面朝上,身体缓缓移至床边。
这一套动作全程是闭着眼进行的,待毛巾上的热度慢慢散至温热,沈清棠仔细地拿着面巾,在姬昭禾脸上擦拭。
温暖柔软的布料贴在脸上,氤氲的热气裹挟着困意,几乎要将姬昭禾拖入梦乡。
但姬昭禾此刻还不想睡过去,她强撑着意识,嘴里发出细弱的声音:“棠棠。”
沈清棠连忙将耳朵凑过去,“棠儿在。”
“我警告你”姬昭禾的声音断断续续,“以后再敢看别的女人一眼,本殿就把你锁在床”
话还没说完,便沉沉睡了过去。
沈清棠扬起嘴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姬昭禾沉睡的面庞,眸底带着深深的迷恋,怕人还没完全睡着,用气音悄悄问:“妻主喜欢上棠儿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寂静。
姬昭禾前一日说的“抽空来府上”,向寒苏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地登门入府,连个登门礼都没带,进了府跟进自己家似的自在,甚至还点评了起来——
“这海棠树确实好看,但也不能整个府里都是海棠树啊!玥啊,你这审美太过单一!”
“不是我说,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瞧你堂内这摆设,跟个暴发户似的,毫无雅致可言!我走前帮你分担分担。”
“你这府里下人的衣服也太阴沉了吧!不要光顾着买你自己的衣服,这些下人的衣服也要好好设计啊!到时间带出去多有面!”
“不是我说”
“还有这儿”
“”
要不是周围跟着的侍从太多,有失颜面,姬昭禾恨不得跳起来打爆她的狗头。
姬昭禾的嘴也不是白长的,亲密地说:“苏苏,你是不是在边关待久了让黄沙糊了眼?平日里把那点破铜烂铁当宝贝疙瘩捧着,如今回了京都,金镶玉嵌的倒不识货了?”
“哈?”向寒苏被她阴阳的语气给恶心到了,“姬玥你从哪学的这话?”
她家好姐妹被鬼魂附体了吗?怎么竟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一路斗嘴到书房,关上门退散下人后,姬昭禾才收回了方才懒散的模样。
她抽出书架上其中一本书,朝最里面凸出的木格上按了下,最里面的书墙如电梯门般缓缓打开,“进来吧。”
“果然是有钱任性,在这里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机关。”向寒苏惊叹道。
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得姬昭禾差点没绷住嘴角,“很常见的好吧?古装剧里全是这种机关。”
向寒苏摇摇头:“那不一样。”这暗门太过丝滑静音了。
姬昭禾在书案上拿出一张画卷,扔到向寒苏怀里,“开始讲吧。”
向寒苏打开画卷,眸底怔然。
这是一副极为精细的国家地图,精细到连大大小小的河流,甚至小破村庄都有,上面的字迹和笔画,明显是姬玥亲手所画。既然她都能将其画出来了,想必已经在心里背下了此图。
向寒苏咂舌,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医学生的脑子,就是好使。”
姬昭禾示意其坐下,沉吟道:“若我没猜错,此书关键在于沈司空叛变投入到女主阵营。”
向寒苏点头,“你猜得没错,不过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沈司空那不叫叛变,毕竟这本书中,你们姬氏之人才是反派。”
她继续道:“你对沈清棠宠爱非常这个法子确实没错,他很重要,是沈司空投入女主阵营的导火索,可是玥啊”向寒苏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即便没有沈司空,也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