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苏嘴角抽动了下,转向姬昭禾:“我说你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不觉得无聊吗?”她语气里透着酸意,一开始自己还向姬昭禾炫耀自己在京城的逍遥自在,但没过多久,就领命去军营了,而姬昭禾,整日待在小院里,不是睡觉就是睡觉,她和太女每次去找她,都会被江德明拦下,说姬昭禾刚睡下。
太女甚至都想请太医来看看,姬昭禾是不是得了嗜睡症。
姬昭禾还没来得及反驳,一直专注于棋局的姬昭懿悠悠开口,“她整日睡觉都不嫌无聊,吃点东西算什么?”
姬昭禾被自家皇姐精准补刀,干巴巴地说了句,“唉,你整日下棋不无聊吗?”为什么上位者都爱下棋,不理解。
向寒苏跟姬昭懿站在了同一阵营:“下棋可是正经事,透过棋局见人心,你懂不懂?”
一人难辨两嘴,姬昭禾翻了个白眼,放弃了回怼,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从怀中摸出一堆造型各异的瓶瓶罐罐,摆在虎皮地毯上。
“喏,可别说我吃白食不干活啊,”姬昭禾盘腿坐起,拿起小巧的琉璃瓶,介绍道:“这是高度提纯的酒精,消毒杀菌效果特别好,比烧酒强百倍,外伤清洗必备。”
又拿起一股青瓷圆盒,打开盖子,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这个,是我改良过的药膏,能解大部分常见毒物引起的初期症状,关键时刻能吊命。”
接着,她拿起一个白瓷罐,里面装的是药粉,“这个,是金疮药,撒上去能快速凝血生肌,效果一绝。”
在现代大部分中草药都不是真正的“药材”,相反在古代,因为医术有限,这里的中草药纯天然生长,效果比现代的更加显著。
介绍了一大堆药,姬昭禾在最后一个细颈瓷瓶上顿了下,有些犹豫要不要介绍,“这个也用不着”
向寒苏目光一直随着她的介绍移动,听到前面几种还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酒精消毒,解毒药,创伤药,在猎场上确实都是救命的宝贝。然而,当看到那个朱红小瓶,再听到姬昭禾支支吾吾的语气,她立刻好奇了起来,作势要拿。
姬昭禾眼疾手快地将药瓶塞到手心紧握,“这个嘛是迷。情散。”
向寒苏神情微微疑惑,“前面这些我都能理解,但这迷。情散是用来干嘛的?”
姬昭禾噎了下。挺直脖子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药多不压身!”而后又小声嘟囔了句,“万一用得上呢。”
向寒苏颇为无语,抢过那小瓶,拔掉了软木塞,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直冲鼻尖,激得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她连忙把瓶子盖住,再看向姬昭禾的眼神中充满了促狭,“也对,能理解,跟自家小夫郎分开那么久,确实需要这东西蜜里调油一番,好好慰藉相思之苦。”
她一边说,一边把那小瓶塞回姬昭禾手里,
姬昭禾想要反驳,却反驳不出什么,只能道:“我是需要这种东西的人吗!!”
一直置身事外的太女也淡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再磨蹭下去,该让人等急了。”她若有似无地扫过姬昭禾。
姬昭禾动作麻利地将地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塞入自己宽大衣袖内侧的口袋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好气地嘟囔着:“就知道赶我走!”
第55章温存小别胜新婚?
夜色深沉,姬昭禾根据太女给的巡夜侍卫的路线,避开巡逻,悄无声息地潜入沈清棠的营帐。
帐内还透着昏黄的灯光,姬昭禾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还没睡?
帐中温暖的空气裹挟着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帐内陈设简洁,一盏琉璃灯放在角落的桌案上,火苗跳跃。
她脚步轻缓,绕过屏风缓缓走进床榻处,只见锦被下一个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软,姬昭禾翻身上床,隔着那层锦被,一把搂住那腰身,下巴顺势抵在对方微凉的后颈上,故意压低了嗓音,带着一丝笑意,“不许动,采花贼。”
怀中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后又转为细微的轻颤,脊背缓缓放松下来,瘫软进身后的怀抱中。
饶是他做好了被
吓一跳的准备,身体还是会应激般地颤抖。
自从凤君告诉他妻主也在这件事,他就开始频频走神,下午陪凤君聊天时也总是神游天外,满脑子都是姬昭禾。
回到帐中,他早早便屏退了所有侍从,连扶九也被他找借口支开了,然后仔细沐浴更衣,换上柔软的寝衣,躺在床榻上等待着。
此刻感受着那真实的怀抱,听着那熟悉的音调,数月来的担忧,委屈和故作坚强尽数化作了酸涩的暖流,汹涌地冲上眼眶。
他艰难地动了动,没有挣脱,反而往怀抱里更深地缩了缩,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重鼻音和无法言喻的依赖,轻轻挠在姬昭禾心尖:
“妻主”
姬昭禾低低地“嗯”了一声,数月未见,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日子并不是她刻意冷落沈清棠,而是被困在一个巨大沉思里,尘埃落定之后,她顶着三皇女的身份,到底要干什么?
首先,她需要好好适应下咸鱼的生活,从牛马的思维中脱离出来。
其次,当好咸鱼。
最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