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卿披上衣裳,她才说起昨夜探查的结果。
“那家书铺后堂有一条暗道,有人守着,我趁他睡着了进去查看,发现暗道是通向下面的,顺阶梯下去,是个不小的地牢,我打远瞧着,里头关着好几个姑娘,本来是想救人的,但是凑近一看门是锁住的,那锁我不会开,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云十二口中的大哥,应该是暗卫首领云阙。
“不过幸好我没有冲动救人,因为除了那一条通向地牢的暗道,书铺还有其他的暗道,都是用来转移逃跑的,若是走漏了风声,他们就带着那些姑娘逃了,到时不知要去哪里找人!”
阮卿点头赞许道:“你做得对,先不要打草惊蛇,最好等谢容暄和宁三公子都在那里时,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几日你先继续盯着谢容暄。”
“是。”十二应了一声,心里有些疑惑。
阮姑娘让她盯着谢容暄是为了抓他把柄,没想到他就真的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难道阮姑娘会未卜先知不成?
应该只是凑巧吧,十二觉得自己多想了。
*
又过两日,十二在跟踪谢容暄时终于看到他跟宁世荣在醉仙楼的雅间里见面,她来到隔壁无人的雅间,将耳朵贴在墙上。
寻常人这样定是听不清的,但十二因为从小练武,听觉极佳,谢容暄和宁世荣说的话,她完全听得见。
“近日我简直倒霉透了,一切全拜那姓阮的贱人所赐,母亲没了管家之权,如今又被送进尼姑庵,害得我手里连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谢容暄似在对宁世荣抱怨,只听宁世荣笑着安慰他:“世兄别急,等出了手头这批货,我分你两成,如何?”
“滚,才两成,看不起谁呢?”谢容暄骂道。
宁世荣赔笑:“世兄,你有所不知,这两成少说也得有五千两了。这是要命的生意,兄弟们刀口舔血,总要让他们安心才是。”
谢容暄听完觉得满意,但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早晚我要弄死阮氏那小贱人!”
“阮氏?就是太子看上的女人?”宁世荣好奇的问。
谢容暄一听到太子,骂声便收敛了,冷笑道:“若不是太子,我早把她弄到手了。”
宁世荣笑了笑,意有所指:“太子或许也不能保她一世呢。”
谢容暄没有多想,只以为宁世荣的意思是,太子有一日会厌弃阮卿。
那不是应该的吗?再美的女子也不过一时新鲜。
十二在隔壁忍着怒气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谢容暄和宁世荣约定出货的日子,她这才从醉仙楼回到国公府,将他们二人说的话完完整整告诉阮卿。
听到谢容暄对她那些污言秽语,阮卿根本不在意,因为前世被困在冷宫时,更难听的话她也听过。
她在意的是他们约定的出货日是五日之后,那一日他们必然会在书铺碰面,从燕京把那些姑娘转移到外地。也就是说不管是要抓到他们犯案的证据还是要救那些姑娘,这五日都是最后的时限。
而且十二还说,宁世荣不仅一次提过,因为那位徐姑娘逃跑,虽然他们放火烧了徐家,但风声依旧很紧。这次出货后,两个月内都不会再去上货。
所谓的上货,应该指的是去抓新的姑娘。
事情紧急,没办法再慢慢筹划,按理说此事应该去求助禁军,因为只有禁军才负责警备巡查京都,但阮卿不认识禁军的人。且因为牵涉到世家贵胄,贸然去求助禁军十二卫的人,万一他们之中有人与谢氏和宁氏有来往,岂不是漏了风声。
思来想去,阮卿只能想到一个人,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十二:“十二,你可有办法让我见到卫统领?”
*
这几日云十一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在国公府和皇宫之间来回奔波。
不知为何,太子殿下从那日见完阮姑娘回去,脾气愈发的难测了。
这可把身边伺候的人折腾的不轻,就连最精明稳重的卫统领都挨了两次骂。
其中要数云十一最惨,因为太子殿下每日都要让他往返几个来回,禀报阮姑娘的事。
云十一连个整觉都睡不上,只因为太子每隔两个时辰就要他来回禀。
“她心情如何,可有提过孤?”
“孤晾了她好几日,她可有什么怨言?”
“她就没什么事要求孤帮她吗?”
……
诸如此类的问题,云十一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今日他依旧按太子吩咐来到国公府,蹲在照影轩的屋顶,困得两个眼皮打架,迷糊间只听里面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