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从此就要彻底失去祁衍了吗?
她低着头垂泪,仿佛一只被丢弃的幼猫,瞧着好不可怜。
不多时,屋里都是她低低的抽噎声。
阮卿攥起手克制,她很想停下,再怎么伤心,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泣。
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因为她的悲伤情绪大多是来自上一世的记忆。
她觉得或许这是自己的报应,即便重来一世,她也无法再与祁衍站在一起。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张院判一脸茫然,觉得自己果真是老了,看不明白这些年轻人了。卫辑饶有兴味的观察祁衍,发现他那双凤眸里全是焦躁,哪里有什么厌恶呢,更觉得有趣了。
郑公公心软,连着看向祁衍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敢怒不敢言的谴责。
听着那愈演愈烈的哭声,祁衍气笑了。
怎么这一次她是要用眼泪活生生把他淹死吗?
见她大有不把自己哭晕就不罢休的气势,祁衍终于忍无可忍:“别哭了!你是想用眼泪把这里淹了吗?”
阮卿渐渐止住哭泣,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奇怪,可是这么发泄了一通,她心里竟没那么沉重了。
想来是她最近一直思虑过重,今日又被祁衍的话刺激,一时想到了伤心处,所以没有忍住情绪。
阮卿低头擦了擦眼泪,小声开口:“是小女子惹殿下厌恶了,还把殿下气得生病了,可是殿下也不该如此疑我,方才还要把我送去喂狼,我明明只是想报答殿下上次的恩情!”
此话一出,屋里三双眼睛俱都看向祁衍,虽然明面上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到底有些不满。
人家姑娘一片好心才来帮忙,太子殿下不领情就算了,还如此吓唬人家,这是哪来的道理?
祁衍冷眼一扫,三人都低下头去,装作与自己无关。
“照你这么说,孤是应该感激你?”祁衍哂笑道。
阮卿摇头:“小女子未曾这么想过。”
祁衍却怒着一张脸,根本不信,阮卿了解他的性情,一向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再多解释也无意义。
要想扭转祁衍对她的态度,还得从长计议,至少这一次她不能太急躁。
正思索间,只听到面前的人冷声开口:“既然如此,孤赏你一百两银子,就算两清。”
阮卿不解其意的抬头看向他,而祁衍盯着她的脸撂下狠话:“但是从今以后,孤在的地方不许你踏足一步,否则孤就真的把你丢去喂狼。”
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身子也禁不住轻轻一颤。
面对着如此冰冷无情的祁衍,她一时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等她回过神,已经站在外面了,郑公公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阮姑娘,殿下他……”郑公公拼命在脑子里搜刮着,想为太子说一句好话,可惜他一句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