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又突然开口叫住他,一脸严肃道:“此事不得外传,否则朕唯你是问。”
侍卫头领跪下保证他和手底下的人都会守口如瓶,成德帝这才让他退下。
徐公公笑着开口:“今日阮姑娘进宫,想必殿下抱着的女子正是她。”
成德帝哼了一声,语气幽幽说道:“那阮氏最好对得起衍儿待她这份心思。”
祁衍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人带到元宸宫,不就是做给他嘛。
这是在告诉他,他已经认定了阮氏,绝不会娶别的女子,就算是他这个父皇的安排也一样不接受。
成德帝深深叹了口气,因为前半生屡受掣肘,痛苦难言,他也不想逼着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子。
只盼着阮氏担得起太子妃之位,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必须向着衍儿,否则看衍儿这越陷越深的架势,以后怕是要吃尽苦头。
*
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阮卿跟着小胜子走在回熙和宫的路上。
由于天还没大亮,路上只有负责洒扫的太监,阮卿穿一身宫女服,刻意低着头,洒扫的小太监只在她路过时抬起头看她一眼,就又低下头干活了。
阮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全是对祁衍那厮的怨念。
昨夜她吃完一碗面本是要回熙和宫的,可祁衍却说什么也不愿意送她回去,还语带讥诮的问她怎么不自己回去。
“夜深了,孤累了一日,该安置了,阮姑娘要走的话自便吧。”
回想他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阮卿就心生恼意。
可是没办法,没有祁衍,她连元宸宫都走不出去,更别提回熙和宫了。
一开始她抱着天真的想法,觉得元宸宫进来难出去总是容易的吧,结果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头领低声下气的劝回来。
“姑娘别为难在下,若是放您出去了,明日在下的脑袋就得搬家,求姑娘可怜可怜咱们做侍卫的吧。”
没法子,阮卿只好悻悻然回到祁衍那间偏殿,男人似乎早就笃定她还会回来,朝她漫不经心笑着。
偏殿内只有一张床榻,看祁衍这样子也是不准备回东宫了,阮卿识时务的收起怒容,声音放软的求他:“我如今回不去了,殿下可以收留我吗?”
祁衍惬意的倚靠在床头,一条长腿弯起,手臂搭在腿上好整以暇看向她,“孤这不就是在收留你嘛!”
他是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故意想看她窘迫?
阮卿暗暗咬了咬牙,朝床边挪了两步,神情颇有些无助的问:“可我今夜该睡哪里?”
祁衍看着她,眸色微暗,伸手不轻不重的往床榻上拍打两下。
很明显是在说让她睡在床上。
阮卿心头怦怦直跳,紧张的咽着口水,“那,殿下呢?”
“你说呢?”男人声线低沉,在寂静深夜里听起来有一丝难言的暧昧。
他黑眸紧紧锁着她,犹如一只盯上猎物的猛兽,即将向她显出獠牙。
这样的眼神,前世她常常见到。祁衍在床笫之间对她需索无度,每每她受不住想逃开时,他就会这样目光紧锁着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牢牢掌控在身下。
她哭泣求饶,只能换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对待。
有很长一段时日,她早起醒来时,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眼睛也红肿,那狠狠欺负她的男人还嘲讽取笑她。
“孤的卿卿可真是水做的,还没怎么就哭湿了半张床,后来更是要用水淹了孤……”
他说这话时,嘴唇故意贴着她的耳朵摩擦,看她小巧的耳朵充血通红,他再恶意的张嘴用牙齿轻轻地磨,让她的耳朵又痒又痛。
阮卿兀自陷入回忆,脸色绯红,眸光似嗔似怒。
“阮姑娘在想什么?”
听到男人的问话,阮卿骤然回神,面对那双仿佛要将她看穿的敏锐双眸,她的心跳更加剧烈。
“我,我去找嬷嬷她们挤一挤。”
不知为何,眼前的祁衍让她心尖直颤,甚至比廖嬷嬷都要可怕多了。
阮卿再不敢多留,不等祁衍同意就要走。
她转身时慌不择路,一脚踢到边上的方几,顿觉脚尖抽痛,眸中无意识泛起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