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不甘心的与她对视,企图在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找出一丁点爱意,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难怪那日桃枝在她面前说他要娶崔明雪,她根本不吃醋。
显而易见,她还没有真正爱上他。
祁衍叹了声气,满是无奈的问了句:“你要怎么赔?”
阮卿向他迈步,差点踩到地上的碎瓷片,祁衍皱起眉头,抬脚把碎片踢到一边。他看着凑近他的女子,怨气无处发泄,冷冰冰的问:“你离孤这么近干什么?不是要赔孤荷花酥吗?”
她此刻难道不该去厨房重新给他做一份,还赖在这里作甚?
她到底知不知道,如今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感觉饱受折磨。
阮卿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是要赔的,可这荷花酥我不会做呀,要不然殿下让那位珍姑姑教我,等我学会了再做给殿下吃。”
祁衍听了心里好气又好笑,让她进厨房,可算了吧。
前世她为了讨好自己,一开始也往吃食上下过功夫。可是这女人去厨房捣鼓半日,不是割伤手,就是被油溅到皮肤,最后端出来一盘黑糊糊不成样子的东西,顶着一张小花猫似的脸给他端过来。
他本来是嫌弃的想当着她的面倒掉,绝了她继续下厨的心思的。
可是每次都鬼使神差的想尝一口,结果竟然一点也没有浪费的吃完了。
这女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继续努力,争取有一日超过御厨的手艺,让他欲罢不能,以后只吃得下她做的饭菜。
后来,她当然是食言了。
从察觉到他对她动心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为他下过厨了。
果真是得到后就不再珍惜。
祁衍自嘲的勾起嘴角,“别学了,孤不喜欢。”
既然求不来,还不如主动放弃,给自己留些尊严。
他伸手想推开她,逐客令已经到了嘴边。
可就在这时阮卿却握住了他的手,祁衍怔愣一瞬,忍不住抬眸望向她。
她眸光潋滟,笑吟吟的看着他,语气极为认真的说:“要学的,殿下不要不开心!”
“还有,我想让殿下以后只吃我做的荷花酥,好不好?”
祁衍眼睫轻轻一颤,难以自禁的回握她的手,胸中如擂鼓一般。
就算知道她可能又是哄他的,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反复回味这句动听的话。
许久,他才声音喑哑的开口:“孤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阮卿对着他粲然一笑,那明亮的眼眸,愉悦扬起的嘴角,都让祁衍心里发软。
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就算面前这个人走得慢一些,但只要她愿意向他的方向走,心意不曾偏离,他可以慢慢的等,一直等。
“殿下头还疼吗?我给你揉揉吧。”
不等祁衍同意,阮卿已经熟练的开始给他按摩。
感受到她轻柔的触碰,祁衍有些享受的闭上眼睛。
阮卿给他按了一会儿,似不经意的问道:“德妃娘娘常给殿下送荷花酥吗?”
祁衍蓦地睁眼,心情复杂的回:“不算经常,一年也就送个两三次吧。”
在他刚失去母妃的那段时间,德妃倒是送的挺频繁的。
后来他去长公主那里暂住,十三岁回宫后,德妃就不怎么给他送荷花酥了。
或者更应该说是,他已经不再需要荷花酥来淡去母妃离世的痛苦了。所以德妃再派人来送的时候,他三次有两次是拒绝的,就算留下了也只是看几眼聊以慰藉,并没有再吃过。
德妃心思深沉,大抵是认为他有所防备,这才减少了让人往东宫送荷花酥的次数。
这次恐怕也是想利用阮卿试探他的态度。
祁衍凝眉思索,突然感觉到头上按揉的力道加重,阮卿声音急切的开口:“那殿下吃了吗?吃完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想到桃枝擅长药理,又对德妃忠心耿耿,难保不会帮德妃配制出什么害人的毒药来加害祁衍,阮卿心里实在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