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可笑,原本云天养训练这些士兵,是想著以后去辽东对付建奴的。结果练出来以后第一个开刀的对象竟然是昔日的同僚。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按照我之前规定的条例和手法,命令各队队长將轻重伤员分开救治。”
云天养打起精神说道:“想办法烧些开水,將绷带都煮一煮,儘量让兄弟们都活下来。”
一些简单的疗伤手段,纵使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也能让伤兵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云天养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诺。”
白树贵点头称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把总。。。。。。有些话。。。。。。”
“直说吧,咱们兄弟之间,没什么好隱瞒的了。”
云天养洒脱的笑了笑,將身子靠在椅子的椅背上,隨手指著面前的凳子说道:“坐下说吧。”
“诺。”
白树贵是个实诚的人,既然云天养让他坐,那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云天养的左手边的椅子上。
“把总,咱们现在这算是。。。。。。造。。。。。。”白树贵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不敢將那个词说出来一样。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是在造反是吧。”
云天养笑著说道:“干都干了,现在知道怕了?”
“不,我。。。我只是不习惯。”
白树贵摇了摇头,既然云天养把造反说出来了,他也鬆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明人,造反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沉重了。
“下面的兄弟都想知道,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白树贵深深的嘆了口气:“毕竟大明。。。。。。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自从他们决定反抗,而不是乖乖等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不再是大明的军人了。
他们是反贼,是叛军,是要诛九族的!
“你有什么想法。”看著白树贵的眼睛,云天养坐直身子问道。
本来是准备来问云天养的,结果现在问题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一时间白树贵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一个低级军官,从来都是听命行事。
虽然云天养在养伤的这几个月里不断的教他识字,教他念书和算数,甚至还教他怎么训练士兵,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自主的思考问题。
“我。。。我不知道,把总你拿主意就行。”
看著有些怯弱的白树贵,云天养颇为鼓励的说道:“没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出的你口入的我耳,你儘管说说看。”
“是,那標下可就说了。”
得到了云天养的鼓励,白树贵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自己全身的勇气一样说道:“大明回不去,我们只能去海外了。”
“朝鲜肯定不行,朝鲜是大明的藩属,那些当官的知道了我们身份之后不会放过我们的。”
“日本也不行,日本和大明正在打仗,我们现在去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