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隔着衣服触压到祈临的后背时,明显地感觉到他肌肉收紧时的微颤。
祈临呼吸急促了点,咬唇想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但生理反应无法控制,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陈末野替他收好内衬之后就将皮带重新扣了回去,指尖压到皮带扣上时,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祈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这个,还是我来吧。”
陈末野看着他盖在皮带扣上的指尖,后退了一步:“嗯。”
祈临松了口气,正想侧身系皮带的时候,跟前的人却附身单膝触地。
陈末野的动作极其自然,全然不在乎地上的灰尘会弄脏白净的裤子,修长的指尖勾起他偏长的裤角,指腹细致地抚平折叠,用别针慢条斯理地扣着。
祈临甚至能看到陈末野因为专注的下颌线条,还有微微起伏的颈椎骨节。
脚踝被若有似无地触过,男生温和珍视的姿态却有种不可言说的掌控感,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刚刚消退下去的热意又重新涌了起来,祈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指尖。
“挽裤腿而已,”他垂下眉眼,小声说,“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陈末野眼底拢了点笑意,起身的时候低声:“再长高点就不用挽了。”
独处一室的面红心跳被这句话轻飘飘地打散,祈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知道了,我回去就补钙。”
见他情绪恢复得差不多,陈末野这才推开更衣室的门,然后就看到门外一脸“我没八卦我就是在等人”的周趣。
“那什么……”周趣的嗓子很哑,他费劲地咳嗽了两声,“叶月让我留下来催你们的,演出马上开始了。”
陈末野淡淡扫了他一眼,才回头看向祈临:“走吧。”
到后台的时候,成员们已经到齐了,林冬现主动向他们两个人招手。
强烈的音浪还有台下观众的杂音一阵阵地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分泌,范弥见人已经齐了,拍了拍手:“来吧,打个气!为我们的临时小主唱!”
这几个人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办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有前辈的样子,祈临本来还有点紧张,这个动作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不少。
在几道视线的期待下,他也把手放到交叠的中心。
陈末野是最后一个,掌心落在祈临的手背,几乎完全将他的指尖覆满。
然后齐声:“1,2,3,演出顺利!”
……
乐队换场的时候幕帘是拉上的,四周的空气有些混浊,酒精饮料和各式香水杂糅在一起,将气氛染得有些沉闷。
周趣站在黑暗之中,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幕帘动了一下,随后是架子鼓棒敲击的脆响,像是倒数的3、2、1,幕帘紧跟着拉开。
乐队经过这两年大大小小的演出已经磨合得很有默契,贝斯和吉他先后响起,随后是强烈密集的鼓点,光柱灯从舞台中间绽向四周,光点是火油边远溅落的星火,瞬间燎遍整个场子。
不知道是哪个角落发生了一声尖叫,台下的反应忽然激烈起来。
周趣甚至在混乱的杂音里听到了几声激动的询问:
“我草这是哪个乐队?演出服好帅!”
“你说的是哪个?主唱还是吉他手?这俩不分上下啊!”
“主唱是谁啊看着好小好嫩!”
而舞台中间,祈临站在麦克风前,手是搭在支架上面,看起来自然轻松,但还是无法控制地有些紧张。
耳返里的节奏越来越紧促,视野也跟着狭窄,台下的一片渐渐有些白茫茫时,一段漂亮的riff从身侧响起。
祈临回头,就看到陈末野扫过琴弦的指尖随意地搭在眼前的麦克风上,在所有人的视线里,那根指头散漫轻佻地在麦克风上点了两下。
温沉磁性的嗓音带着绝对掌控的音准,透过麦克风压下了所有背景噪音的干扰,开口就让台下涌起成片尖叫。
祈临这才后知后觉,他是第一次听陈末野唱歌。
声音比平时说话还要磁性沉哑,却不逊色于和声里的任何一把乐器……很好听。
清透的少年音抚平了先前所有的不安,祈临重新睁开眼睛,握紧了跟前的麦克风,自然地开口跟上他哥为他铺好的调。
乐队的选曲很讨巧,是为了实际演出考虑,前几首都是在地下演出时比较热门的曲目,两位主唱开口没多久台下就是一片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