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他家刺猬叫仙人球。”施也说道,“小孩儿过敏体质,带毛的都不能养,家里就给他弄了只刺猬养着玩。”
“小孩儿……”郎月慈挑了下眉,“年纪小,但是经历多,看来他比我惨。”
“啊?”施也有些没跟上节奏。
“绿萼那个经历,还有那些伤,你对他的态度都不这样,那就证明这位苏法医比绿萼更让人心疼。能让你这么哄着拽着的,比绿萼还年轻,还更惨……不敢想,这孩子得经历了多少。”
施也这下明白了,他立刻说道:“别往歪了想啊!”
郎月慈轻轻点头:“哦,那就是说,让他跟你保持纯洁的金钱关系的那位领导,不是工作中的领导,是生活中的。嗯……男的吧?”
施也咽了咽口水,然后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郎月慈了然道:“明白了,还是同行。”
施也抬手刮了下郎月慈的鼻尖:“天才,你要不来考我研究生吧?我需要天才学生!”
“我疯了吗?三十好几了还考研?!你都说了单位不报销就是不划算。”郎月慈反驳了一句,接着又玩笑起来,“当然了,你要免笔试免面试就录取,然后毕业也不用写论文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美得你!”施也说道,“我可不当学阀!我都还得写论文呢。”
“好了,不逗你了。”郎月慈凑近施也低声说道,“我知道那个案子,也记得这个名字,他是当事人,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和余森一起受训过,我俩当了半年的室友。”
施也倒吸了一口气,愣愣地看向郎月慈。
“余森自己做错了事,害了那么多人,还险些让绿萼牺牲,他现在的结局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郎月慈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毕竟是曾经认识的朋友,当时知道他被抓,就留心打听了一下。当然具体细节不清楚,我就听说这位法医当时都已经被伤到在医院住着了,余森还跑去医院害他,最后是在他病床前被抓的。”
“嗯。是。”施也点了头,“以后如果有机会见面,你别提这事。”
“那是肯定的。我又不是韦亦悦那个没脑子的。”
施也笑着说道:“背后不说人啊!”
“只跟你说。”郎月慈回道,“再跟你待一会儿,等你上课我就走,隆哥让我回去审朱跃嵘。”
施也点了头:“嗯,那我一会儿下了课直接打车过去,你别折腾了。”
上课时自然心无旁骛。等下了课看郎月慈还没有发消息来,施也就知道大概审讯还没结束,于是没再多休息,换了便装打车去了市局。
还没进入办公室,李隆就直接把施也拦在了电梯口。
“李副这是专程来堵我的?”一起工作时间长了,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像最初时那么一板一眼。
李隆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倒也确实是,盯了一上午窗户了,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怎么又客气上了?再这么您来您去的,我真要折寿了。”施也比李隆岁数小,虽然知道他们这么称呼是“对专家的礼貌”,但作为承接者的施也却总是不舒服。第二次来这边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不用这么生疏客套。
施也跟着李隆走到楼道的角落,说道:“直说吧,是需要我做什么?”
“还是瞒不过专家的眼睛啊!”李隆感慨了一句,随即说起了正事,“省厅那边关切了一下苗家灭门案。苗希尧毕竟是教育局副局长,级别高不高的另说,这个职位的社会影响还是有的。现在坊间谣言和传闻都挺多,局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好歹给出个方向。是苗凌翥弑父杀母,还是这一家人被寻仇灭门,这对外的口径得谨慎,也得统一。”
施也直接进入了工作模式,询问道:“目前的调查有进展吗?我知道早上你们抓了朱跃嵘,除了这个之外呢?”
“现场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生物信息,监控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员。我跟成支又复盘了一遍,根据死亡时间来推测,他当晚出现在小区监控里的时候很有可能苗希尧和安婧已经死亡了。但这个只是极限情况,你知道的,现在的技术不可能把死亡时间精确到分钟,所以这个不能算作直接证据。监控视频已经优化到了极致,还是没有发现。没有找到血衣和凶器,苗凌翥就始终只能是证人。”
“如果他是证人身份,很难给他上测谎,更何况测谎需要当事人确认,我不认为他愿意接受测谎。”施也直接说道。
“领导的意思是让你跟苗凌翥再聊一聊。现在证据不足,补充侦查肯定不会停。如果能直接聊出个结果来,最起码对外有个交代。”有了上一次的事情,这会儿李隆说起这话来实在是心虚。
施也倒是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他轻轻点了头,说:“你们走手续吧,请他来配合调查,录音录像准备好就行。不过要等郎月慈那边审讯完,如果朱跃嵘和苗凌翥有过不一般的联系,或许我能多个抓手。还有,我只能尽力,不能打包票。”
李隆如释重负:“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