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乐一股气憋在心里,又说不出别的责怪的坏,只好嘟囔着:“那是我小姨,你又叫得哪门子小姨……”
安平没和她缠这一句,只是问:“我带你吧,我走得很快的。”
常喜乐第一反应是担心:“你的法力够嘛?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带你上山是绰绰有余了。”安平这回倒没逞强。他上一次变回原形后保持了很久,法力养得充盈了许多。
常喜乐第二关心的问题:“你走太快得话,我会晕车吧?”
上回被威瑟尔带过两次,甚至都没有爬山,只是过河,就晕得常喜乐干呕不止。
安平不知道常喜乐经历过什么,他歪了歪头,说:“应该不会。”
他揽住常喜乐的肩膀,轻声说:“闭上眼睛。”
常喜乐就乖乖闭眼,接下来的十秒内,她感觉到耳边似乎有风声呼啸而过,偶尔还有几声鸟叫路过,但很快这些声音都变得非常遥远,最后只剩下身边那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安平松开拦着常喜乐的肩膀,告诉她:“可以睁开眼睛了。”
常喜乐这才慢慢睁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遮天蔽日的树林,相反他们现在似乎到达了常乐山的山顶,在一个草坡上。
刚才的厚重云层已经被风吹散了,露出圆圆的月亮。月光照在他们身上,让两个人都清晰地看清彼此的双眼。
常喜乐有些惊喜:“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居然一点都不晕诶。”
安平抬起手给她演示了一遍,常喜乐的心口现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他解释:“护心咒。”
常喜乐感动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自家小猫会心疼人。
随后她才想起来四处看看:“小姨嘞,她们在哪呢?”
安平自顾自坐在了草地上,他望着这轮月光,突然起了坏心思,转头拽了拽常喜乐的手腕。
常喜乐低头看他,下一秒就感觉脚下一滑,要跌坐在草坪上。
惨了!她闭上眼睛,等着摔一个结实的屁股墩,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相反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片柔软的云接住了,最后稳稳地坐在了厚实的草丛上。
她小心地睁开眼,就对上安平亮亮的眼睛。
常喜乐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下,安平笑得见牙不见眼,拉了拉她的袖子,说:“她们都还在路上。”
月光如一层纱落在他的白发上,好似平白结了一层霜,亮闪闪的像星星散落人间。
常喜乐一瞬间有点晃神,随后她又暗自责怪起自己这被美色所迷惑的坏习惯,强压着笑意,问:“嗯,然后呢?”
安平抿了抿嘴,伸手摘掉她发丝上沾到的草叶,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所以,我们来晒月亮吧?”
哎!
常喜乐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罢辽,美色当前,变成昏君乃人之常情。何况一般人还没有做昏君的条件呢。
她也没忍住笑起来,说:“那好吧。”
仿佛回到了少时,她窝在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那只不亲人的小白猫则卧在窗台上晒太阳。一人一猫互不干扰,却又彼此陪伴。
就这么头靠着头坐了一会儿,从两人身后才传来拍手的声音:“起来了。”
常喜乐回过头,安平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向她伸出手臂。她就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上的草屑,得意道:“我们俩赢了!”
唐柚几乎习惯了常喜乐这臭屁的模样,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安平一眼。即使是现在,他也在笑着看常喜乐闹腾。
就像刚才,常喜乐专心在赏月,安平却目不转睛地望着常喜乐。
唐柚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只是招呼道:“跟我来吧。”
杨隽意有些高兴地走着小跳步,一边走一边说:“找书念哥哥玩去啦~”
常喜乐思绪有些发散,她不禁想道,虽然杨隽意的外形看上去很小,心智也停留在了她死去的那一年。可她其实和常喜乐与杨瑰司是同龄人。这种情况下,管书念叫哥哥就仿佛在卡什么莫名的bug。
常喜乐转头,有些好奇这些年杨瑰司和杨隽意相处的细节。但她发现杨瑰司的神情相比起以往似乎有些过于沉静了,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今晚的身世之谜心情不佳,这很正常,换了谁都会这样。
她于是给杨瑰司留下独处的空间,转头问唐柚:“说起来,书念这段时间长高了没?”
虽然时间也没过去几个月,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无限可能。常喜乐见过有些小孩,学期末还因为个子矮坐在第一排,暑假一结束,整个人就像柳树抽条般长起个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