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烬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身上沾染着血腥的衣衫被褪去,有人在用灵力帮他疗伤,他无力地靠在那人肩上,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咳咳……”
对方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听起来有些病哀哀的。
可惜他的眼皮像是被粘住一般,沉重得抬不起来,根本看不清是谁在帮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屋檐下的灯笼被吹得左右晃荡,砸在脆弱的窗纸上,发出悉悉索索的沙沙声。
这一下总算让他从噩梦中骤然惊醒,坐起身子,头疼欲裂。
他揉了揉眉心,发觉身上的噬魂钉已被处理干净,伤口也一并被包扎妥当。
沈云烬四处望着,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还盖着温暖的被褥,熏炉里已点好了安神的檀香。
忽然传来“吱呀”一声——
木门被推开,季云澜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他见沈云烬醒了,紧蹙的眉头终于松散开,将药碗放到沈云烬身旁的木桌上。
瓷碗落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师兄,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他绷着脸,不做动作,墨色眼眸定定看向季云澜,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对方见他戒备,知他尚未缓过来,于是露出个春风化雨的笑容。
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柔和,笑起来眼睛更像是一弯小小的月牙。
“怎么了?”季云澜卷起一小截袖口,露出白皙皓腕,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沈云烬并未作答,而是将药汁端在手中。
季云澜见他不动,担忧他的伤情,又温声劝道:“快喝吧,你伤还未痊愈……”
他本是体贴站在床边,好心好意想劝他喝药,却被一股迅猛力道狠厉一拽,摔在榻上。
而后沈云烬将他的下颌猛地扼住,力道丝毫不留情,指尖在他白皙的面容上留下可怖的红痕,紧接着又将滚烫药汁灌入他的唇中。
“唔!”苦涩的药汁入喉,季云澜没忍住发出剧烈的咳嗽,眼泪也被生生逼出来。
他奋力挣扎着,却被强迫着张开唇,药汁顺着不能闭合的嘴角流淌进衣襟,污了一片雪白的衣衫。
“咳咳……师兄……你……咳咳!”
季云澜只能从哽咽中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字,直到他快要窒息之时,沈云烬才松了力道。
他本以为是谢微远派季云澜用药来毒害他,结果这药却并没有问题。
沈云烬默了半瞬后,将药喝完,还是添了句:“多谢师弟。”
季云澜尚未从心悸之中缓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云烬,声音发颤:“你竟拿我试药……”
他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饶是这人脾气好,如此这般都没恼,只是秀气的眉眼恍然一怔,还在不住咳嗽着。
沈云烬心底的愧疚少得可怜,自顾自地坐起身,穿上衣服系上腰带,准备下榻。
他的目光一顿,瞧见面前放着一个檀木食盒。
季云澜还坐在床边,他心有余悸,有些戒备地看着他:“这是膳房送来的桃花酥,你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一些……”
沈云烬掀开盒子,里面确实放着几个小巧可爱的桃花酥。
“师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