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出一道纯白灵力,附在黑羽身上,那素白的簪子霎时化作一根灵白轻羽,浮动在空中,熠熠生辉。
“翎羽长老,可否将此灵武暂借于我。”
翎羽长老眉间一蹙,不解道:“门主可是要独自去寻人?”
谢微远微微颔首,“此事我一人去即可,你们留守门中。”
“可是门主,你身上的噬魂钉伤口并未痊愈,何必逞强?”青崖长老面色凝重,劝阻道。
“我的伤已无大碍,此事有关我门下弟子,也应该由我去解决。”
“可是这黑羽……”翎羽长老面露难堪,望着谢微远,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那句话。
黑羽此灵武已有心性灵魄,一旦到了不够心性纯善之人的手中,通体便会化作纯黑,戾气深重,轻则灼伤经脉,重则反噬魂魄。
她不好开口说出谢微远心性不够纯善之语,只能如此暗示。
谢微远并未多言,只是指尖引起牵丝灵流,将其触及黑羽。那透体金光的羽毛忽然浑身一颤,时而化作乌黑,时而化作雪白,最终居然顿在灰蒙蒙的混沌颜色。
“这……”翎羽长老眉心一蹙,她从未见过黑羽竟然还有第三种颜色。
其他几位长老见状皆是目瞪口呆,久久未知其缘由。
谢微远面不改色,刚打算出议事堂,却被面前一道白色身影拦住去路。
季云澜今日未穿弟子常服,破天荒地穿了一件白色宽袍,和谢微远身上的这套有些神似。
他眉眼秀致,性子温吞,穿着宽袍却没有谢微远拂袖的凌厉气势,反而显得人愈发平和精致。
“你来这做什么?”
“师尊,请允弟子随行。”季云澜恭敬行了个拜礼。
谢微远的目光落在他露出一截的脖颈间,面色不虞:“你跟过去有何用?”
季云澜手心微微汗湿,他向来惧怕师尊,此时被那凌厉的桃花眼盯着,气氛凝重,心底莫名升起一阵紧张:“我也想寻沈师兄,况且师尊有伤在身,弟子愿沿途侍奉。”
谢微远并未答话,只是定定看着他,似乎在辨别真伪。
良久,那道凛冽视线终于收回,一旁的青崖长老忙上前打圆场道:“难得云澜一片孝心,凌华君不如就带上他吧,权当下山历练。”
季云澜攥紧衣袍,等待谢微远发落。
“你和他,何时关系这般熟络了?”那人声如冷淬。
“沈师兄……和我毕竟有过四年同门之谊,弟子不愿看他蒙冤。”
许久过后,谢微远越过他离开,不置可否,只轻飘飘留下一句:“随你。”
季云澜怔怔望着那道白衣若雪的身影。
他望着实体的掌心,心中惧怕愈发深重,若是沈云烬出事,那他的身躯,又撑得了几时……
——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
船坊深处,歌女续续弹奏琵琶,玉手纤指转轴拨弦,如银瓶乍破,玉盘落珠。
“客官,坐船吗,今儿个陈娘子宴请各位天涯游人,船间美酒佳肴,佳人乐舞,应有尽有。”
“不不不……我家娘子还在家等我呢,改天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