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澜走到一旁,端起一只小巧的茶杯,往里面掺着茶。
他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茶,目光落在谢微远有些干涩苍白的唇上。
“师尊看起来渴了,给他喂点水喝吧。”
沈云烬闻着那茶香,眉尖一蹙道:“师尊不喜喝茶,你不知道吗?”
季云澜吃惊地“啊”了一声,而后疑惑道:“师尊从前一贯爱喝这茶,怎会不喜喝茶?”
沈云烬忽然愣住了,谢微远不是晕茶吗?
他默了半晌,目光沉沉。转瞬想起他从前与谢微远并不亲近,根本不知道这人的喜好,但季云澜是总跟在师尊身旁的,一定比自己更了解谢微远。
可他怎么会不知道谢微远晕茶的习惯?
思及此处,沈云烬的眼神一暗,他站起身,端起尚带余温的茶杯:“我去换成白水,你在这看顾好他。”
季云澜点点头,应了下来。
沈云烬推开门,外头天光响亮,一片晴光大好。
背在身后的天若剑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声音。
这剑魂脱离剑身太久,似乎还不习惯被关在这沉闷的剑身中,于是主动搭话:“你们这三人可真无趣,一个比一个爱冷脸,天天苦大仇深有什么劲?我都要无聊死了。”
“有吗?”他微微一笑。
天若狠狠点头,连带着剑身也在晃荡:“有有有,实在太无趣了。”
沈云烬浑不在意地走着,他还在思考刚刚的事,便随口问了句:“你说,谢微远是不是也用了……换魂术。”
天若疑惑道:“谢微远?就是你那个师尊?”
它沉默半瞬,否定说:“不可能,换魂术极伤身体,沈江临使用了换魂术不过半年就衰退成那般模样,要是你师尊也用了那术法,断然不可能还那么……”
天若一时想不出怎么形容谢微远,有些哽住,片刻后又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来:“那么俊朗!要我说你师尊那长相啊,当真称得上是玉面郎君,比青楼那些小倌还长得带劲些,虽然表情有些凶巴巴的,但是嘿嘿,这种男人征服起来是最有快感的,你懂得……”
沈云烬脸一黑:“你以前是正经剑魂的吗?”
“怎么不是?你可以侮辱我的剑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剑魂!本剑魂只是比你虚长那么几万岁,多了些见识罢了,说起来你还该喊我一句前辈。”
沈云烬手落到冰冷的剑柄上,作势威胁,淡然一笑道:“你别忘了,现在还在谁的手里。”
“哎哎哎,这样可是你的不对了,虽然说我愿意臣服于你,但是好歹当年也是陵光神君的佩剑,你这晚辈有没有点敬畏之心啊?”
“陵光神君……那位三万年前的朱雀神?”
“对对对,就是他,遥想当年我在陵光神君手下之时,一剑可断山河,破万军,他的磅礴神力那可是六界都闻风丧胆的程度,可惜啊……时间过去太久了,连我都要忘记他身上的气息了。”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的神印究竟是如何来的,但也算勉勉强强配得上我的身份吧。”剑魂语气中还带着惋惜,叹道。
沈云烬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它,从膳房里打了壶温水。
回到云隐殿时,恰巧听见房内的季云澜在说话。
他贴在门边,听见季云澜在说:“师尊,你的脸好红啊。”
“……”
而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啊?很红吗……可能有点发烧吧。”